幾千萬中國農民的悲慘遭遇:富農的兒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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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鐵山把玉龍搞物件的事跟玉貴簡單地說了，並囑咐玉貴：“你這當姐的，給玉龍擺擺利害關係，他聽就聽，不聽就依著他。一週以後，公社在咱村召開現場會，不能讓玉龍因為個人問題，影響了革命工作。”

玉貴說：“我一定做好玉龍的思想工作。”

晚飯以後，玉貴把玉龍單獨叫到屋裡，跟他拉了一會兒家常，然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好像是隨便問：“個人問題有進展了嗎了？”

玉龍毫不隱瞞地說：“有了，正跟想娣談著。”

玉貴裝出吃驚的樣子：“想娣？我知道，喜財大伯家的閨女，現在當著民辦老師，對吧？”

玉龍點了一下頭。

玉貴不滿地說：“想娣長相一般，家裡沒有背景，又是絕戶，不知你看中了她哪兒？”

玉龍說：“姐，感情的事說不清，反正誰也沒她對我好。”

玉貴開始勸說：“你現在找媳婦，不是沒條件，大閨女隨便挑，找了誰也會對你好，可不能稀裡糊塗地抓一個，省得將來後悔。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天底下大姑娘有的是，我認為，你應該找個比想娣各方面條件都好的，比如，找個家裡有權有勢的，對你的前途會有好處，將來肯定能沾上光。找想娣就不行，他爹只是個大隊會計，什麼事情還要偎求咱們。”

富農的兒女們　第十一章（4）

玉龍說：“我沒考慮那麼多。”

玉貴說：“人在現實社會中生活，就要考慮得現實一些。不全面地考慮問題，將來要吃虧的。你找想娣，我是不滿意的。”

玉龍想到想娣的身子，想娣的溫柔，想娣對他的疼愛，就說：“我找物件，自己滿意就行了，不需要別人滿意。”

“你是鐵了心想娶想娣？”

“我非想娣不娶，誰勸也沒用。”

玉貴又勸說玉龍半天，看絲毫不起作用，也就不想再費言談，只好說：“你既然非想娣不娶，那好，今天晚上我就跟爹說，儘快把親事定下來。這樣拖拉下去，對咱爹、對你影響都不好。”

玉龍一聽姐姐替他說情，出乎意料地高興：“姐，那我真的謝謝你。”

玉貴說：“行了吧！眼下幹好革命工作最要緊。”

閻鐵山看玉貴沒能說服玉龍，就對玉貴說：“等開完現場會，就給他們定下親事來，否則影響不好。”

玉貴說：“依我的意思，還是在現場會之前為好。一是可以極大地調動玉龍的積極性，二是藉著機會讓公社的領導喝頓喜酒，對玉龍對咱家都有好處。”

農村人結婚親朋好友都要通知，凡是來喝喜酒的，都要上一份禮錢；舉行定親儀式，一般只通知比較近的親戚，來了要給未過門的新人掏個說，多則兩塊錢，少則一塊錢，假如通知朋友或是上級領導，喝喜酒是白喝，根本不用掏說。

閻鐵山對玉貴說：“行，就按你說的辦。三天以後，就給玉龍舉行定親儀式。要不是有淑蘭不尋玉龍那碼子事，就簡單地辦，這次我要為玉龍和想娣舉行一個隆重的儀式。親戚不需要通知多了，主要通知公社的領導和各大隊的支書，擺個排場，讓周金祥看看咱家的勢力。周淑蘭不尋玉龍，有的是人上趕著，咱賭的是一口氣。”

玉貴向閻鐵山說：“好煙好酒衝我說，走走後門，我能搞得出來。”

剩下的事閻鐵山心裡早有了譜兒。

村子瀰漫著煎炒烹炸的香味，閻家正在為玉龍舉行隆重的定親儀式。

天氣很好，不冷不熱，也沒有風，客人一律在院子裡招待，閻家像娶媳婦一樣熱鬧，角落裡提前壘好兩個鍋灶，一個鍋用籠屜蒸饅頭，另一個鍋炒菜。客人們都坐席，抽的都是緊俏的恒大牌香菸，喝的是有著幾百年歷史的盼牛家酒，吃的是雞蛋墊碗的席。一共擺了十桌，新親和陪客的兩桌，公社的領導們和跟各大隊的支書三桌，親戚們兩桌，家人和當家子的三桌。周銀祥和其他大隊幹部都在場，主要的任務是招待好所有的客人。

玉貴領著玉龍和想娣滿桌子敬酒。

想娣穿戴一新，臉上掛滿喜色，大大方方地為每一個客人敬酒，接受著人們對她和玉龍的祝福。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