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部分 (第3/4頁)
希望之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貢獻,就在於她敏銳、及時地抓住了時代心理,成功地塑造了牟天磊這個藝術形象。
《又見棕櫚,又見棕櫚》在臺灣徵信新聞報人間版連載三月後,即被臺灣和香港的評論家認為是一部“感人最深,給讀者影響最大的作品”,“這並不是一篇每天開啟報紙都能夠看到的好文章。”牟天磊成了讀者本身的寫照。為什麼?因為於女士寫出了我們這一代人那種“彷徨迷惘沒有根的記錄。”從此,“沒有根的一代”一時成為廣為流行的專有名詞,《又見棕櫚,又見棕櫚》成了臺灣留美學生的必讀書。
五
文學作品是社會生活的反映。作家的寫作內容,總離不開自己的生活,作品中往往有些自己的影子淤梨華曾說過:“我自己覺得我和筆下的主角的距離要比別人短些。”她本人是個留學生,是現實生活中“沒有根的一代”,對旅居異國的甜酸苦辣體驗很深。作品的主人公當然不等於作家本人,但《又見棕櫚,又見棕櫚》和《歸》等其他作品中,卻都不免拖著她的身影……
看到風風光光的於梨華,誰會想到她當年的坎坷呢!
1953年,她孤零零地在美國三藩市上岸後,展現在眼前的景色是那樣乾淨、明亮、開闊,夕陽下的金門大橋一直伸延到遠處,來接她的是一對五十開外的猶太人夫婦。男的叫依雷,是她父親由於業務上的關係在臺灣認識的。在一次宴會上,父親將於梨華介紹給他,希望她幫助女兒到美國,依雷隨口答應了。她快畢業時就申請美國大學研究院的入學許可,可沒多久得到了中西部兩個大學的迴音,便立刻寫信給已回美國的依雷。他劃了兩千五百美金在她名下,存入銀行,算是保證她在美國一年的生活費用。
依雷夫婦熱情地帶著她離開碼頭,到他們住的旅館,讓她休息,然後讓她瀏覽三藩市的夜景。吃晚飯的時候,依雷拿出一張在他居住地的一個兩年制的初級大學的獎學金及入學許可。並說她可以住在他們家,吃住免費,但要為他們做點家務事,每天可以搭校車上學。說完他伸手向她要回那張兩千五百元的銀行證明。她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但初到異地,又十分膽怯,除了他們夫婦,舉目無親;而他們非親非友,不過相識而已。一肚子問題,一句也不敢提。第二天,她溫順地跟著他們到三藩市以北三百五十多公里的小鎮歐平,依雷的家在郊外的山巔,初級大學在市區裡。
學習生活開始了,她早上六點起床,喝一杯可以在腸子裡凍結起來的冰牛乳,迎著蕭瑟的秋風下山,步行半小時到山腳,搭校車進城上學。她上完課,中午混在十七八歲的孩子群裡,把一個乾巴巴的“三明治”塞進肚裡,聽他們嘻嘻哈哈地談約會、球賽、電影、跳舞、啤酒會。他們對她非常友善:“喜歡美國嗎?”“過得慣嗎?”“想念你的家人嗎?”“呵,週末來參加我們的跳舞會吧!我給你介紹一個舞伴,好嗎?”
她搖頭,苦笑。週末是她最忙碌的兩天,打掃完依雷家七間屋子,兩個浴室、一個廚房,還得幫他除雜草、理花圃、扒落葉,及做其他有關他們六畝地的雜事。星期六晚上,他們多半下山吃飯,或同朋友玩撲克,或參加週末其他娛樂。借大的一座山上,就她一個人守著他們孤零零的房子。鄰舍是五里外的另一對六十來歲的老人。
晚間,呼嘯的風,雨打落葉的聲音,不知名的野獸的哀曝,空寂裡猛然響起的電話鈴;更甚者,是看不見摸不著,卻緊緊糾纏著她的思親之念。
在他家住了兩個月後,依雷因為幾次見她暗自流淚,就告訴她附近有一個加州大學分校的農學院,那裡有兩個中國學生,並湊一個星期日,在她做完家務事後,駕車送她去結識。在異鄉,又看見了中國臉,說上了中國話,她激動得直想哭。農學院的兩位中國學生很幫忙,替她要來了加大洛杉礬分校的人學申請表,積極計劃幫她轉學。當她把加大洛市分校研究院的入學許可證拿給依雷夫婦看時,他們的臉猶如夏日風暴來臨前的天空,沉重而灰黑,雷聲滾滾壓在她頭上,兩人同聲罵這個不必花一分錢僱來的姑娘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她無語,不是沒有一肚子話可以回敬,而是還不以能用英文表達自己足夠的憤怒。臨離開的晚上,她反覆不能入睡,發現依雷太太躡足潛入她的房間於梨華裝睡,偷看著她。她開啟每件理好了的行李檢查。於梨華終於忍不住,坐起來大聲問她幹什麼。依雷太太卻若無其事地回答:“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們中國人,我要看看你拿了我家裡的東西沒有?”於梨華大吼:“拿了沒有?”依雷太太聳聳肩,徑自掩門走了。
她到了舉目無親的洛杉礬。農學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