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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生活。1981年,香港天地圖書出版社又輯其作品出版(梨華作品集》十四卷。除了回國觀感散文外,這些作品表現的內容都是中國留美學生,或美籍華人家庭,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中在美國生活的形形色色。事業的成敗,婚姻的好壞,對異國生活的適應,對鄉土的懷戀和對下一代的安排。
因為她最早開始寫臺灣旅美留學生這個特定題材,作品既多且精,影響甚大,所以被譽為“近二十年來留學生小說的鼻祖”。
《又見棕櫚,又見棕櫚》是於梨華描寫留美華人作品中最成功,最有代表性的一部。寫成於她到美國十三年後的1966年,次年出版即獲得臺灣該年的嘉新最佳小說獎。哥倫比亞大學教授夏志清說:“這一則不太溫馨而充分象徵時代苦悶的戀愛故事是於梨華小說藝術已臻新階段的明證。”
小說主人公牟天磊是從大陸去臺灣的青年。大學畢業後,因大家出國,他也“拳頭裡捏著兩個希望:學成、業就”到了美國。故事從他在美國獲博士學位,教書十年後回臺省親開始寫起。見到親人,踏進家門,遊歷臺灣,在親友、新聞界、甚至政府的熱情歡迎、款待的包圍中,他百感交集。一幕幕的往事湧上心頭:在美國的艱苦搏鬥、寂寞飄零,去美國前在臺灣的情景,抗戰時期在祖國大陸的生活。大學時代,他跟女同學眉立有著純潔而甜蜜的愛情,由於他赴美留學,眉立嫁了他人。在美國寂寞無寄的生活中,他跟少婦佳利發生了熱戀,但在他得到學位那天,佳利毅然離開了他,永生不忘的情,永遠也不會再接起來了。他拿著博士頭銜,先在汽車保險公司簽寫保險單,後來又在一所不知名的學校,教小學程度的美國大學生學中文。一個人住著幾間寬敞的房間,洗衣機、電冰箱,一切物質文明並不缺少,但寂寞卻永遠是個拖著的影子,甩不開……
他回到臺灣,為了娶妻成家,更想在臺灣和親人中間鬆散一下“整個身體和精神”,作一番自己覺得有用的事。但是父母望子成龍的傳統心理和通訊與他戀愛了幾年的意珊,都要他仍回美國。意珊更把一同去美國作為跟他定婚的條件。他所尊敬的邱尚峰教授邀請他在臺大執教,合辦文藝雜誌。他自己很願意,但是真的留下,就要失去意珊。在兩者不同要求的抉擇中,邱尚峰突然遇車禍慘死,故事結束在天磊去留如何的懸念中。
小說成功地塑造了牟天磊、佳利、意珊、邱尚峰等形象,尤其是牟天磊。到美國前,他朝氣蓬勃倔強、任性,有時還有點野;而十年後卻變成了另一個人。他的心靈的蒼老、早衰主要來源於在美國獨自“打天下”痛苦的留學生生活。為了克服物質上的困難,他白天讀書,晚上到餐館裡去當差,或打掃女廁所,暑假到蘋果園當苦工,成夜的開運冰大卡車……在賤賣自己勞動力的時候,還得忍受老闆的訓斥和種族歧視帶來的恥辱。“狹小,屋頂交叉地駕著熱氣管,地下鋪著冰冷的石板,只有半個窗子露在地面上,僅靠電燈帶來一絲光亮的地下室”這便是他的住處。
本來氣質敏感的他,更加脆弱易感。聽到《蘇武牧羊》這支古老遙遠的歌,他會“突然手指擋不住,掌心盛不住的眼淚匆促地奔流下來”。異鄉節日的喜氣,使他想到自己“飄泊無定的前途,……空漠的將來”。在熙攘喧囂的美國,他卻感到自己像“一個島,島上都是沙,每顆沙都是寂寞。”獲得博士學位並沒有帶給他想象中的快樂,學非所用更摧折了昔日的雄心。
帶著一顆空茫的心,他回臺灣尋安慰、找寄託。看到深深紮根的棕櫚樹,他忽然醒悟到,自己是“沒有根的一代”,這就是寂寞和苦惱的總根源。
他說:“和美國人在一起,你就感覺到你不是他們中的一個,他們起勁的談政治、足球、拳擊,你覺得那是他們的事,而你完全是個陌生人。不管你個人的成就怎麼樣,不管你的英文講得多流利,你還是外國人。”但當他回到臺灣,卻看到在臺灣的人也感到空虛和寂寞。不說一心“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快問得發炸了”的年輕人,淺薄的意珊,就連他尊敬的待人誠懇、誨人不倦、情願在臺北清苦生活,不願去美國史丹梅大學教中文的邱尚峰教授,也有“連武俠小說都救不了”的更深的寂寞。天磊“溶在自己國家的語言和歡笑中,坐在親人中間”,他卻覺得自己是站在“漩渦之外的陌生客”,“他的一切想法,一切觀念和他們脫了節。”他說:“我在這裡也沒有根”。所以,雖然他並“不喜歡美國,可是他還要回去”。
“沒有根的一代”的苦惱,是中國特定的政治局面,臺灣和大陸長期分割的歷史原因造成的。於梨華的主要成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