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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映紗廠女工悲慘生活的《靈魂可以賣嗎?》及為和平殉道的女教士的《餘淚》,《曼麗》集中的《時代的犧牲者》、《一幕》和《房東》等短篇,雖然結構不太完整,有的很像散文,但都觸及了社會的各個黑暗角落,作者的正義和不平燃燒著光明的火把,這樣的作品,在當時並不多見,這樣的作家也頗不多見。誠如茅盾在《廬隱論》裡所說:“'五四'時期的女作家能夠注目在革命性的社會題材的,不能不推廬隱是第一人。”
廬隱登上文壇之初,曾受到舊勢力和文人相輕的壓迫。但她沒有屈服,她說“幸而我天生就是執拗的脾氣,除非不曾拿定主意,否則,無論別人怎樣冷嘲熱罵,我還是我行我素……”
在大學裡,她一共寫了幾十萬字的短篇小說、散文和遊記。第一次去日本,回來後寫了一本遊記《扶桑印影》,記載著她在日本參觀的見聞和感受。據廬隱自己說,這本遊記是被朋友拿去弄丟了,因又無副本,便沒有得到出版。筆者信了廬隱所說,又據她寫文章最怕謄清,也從不謄清,總是一稿寫完,稍作修改,便可成篇的創作習慣,深信她損失了這部旅日遊記。但據香港大學中文系楊玉峰先生雲,《扶桑印影》載當時丙辰學社的《學藝》雜誌第4卷第10期(1923年4月1日),只是不知是廬隱所忘,還是朋友代勞。後來終於讀到了這本遊記的影印件。
六
廬隱是一位感傷的悲觀主義者。除了早期若干篇作品外,作品都沒有擺脫悲哀的色調。她追求人生的意義,但看不到人生的前途,覺得人生“比作夢還要不可捉摸”,她在悲哀的海里,幾乎苦苦掙扎了一生。她,或她作品裡的主人,常常被悲哀所困擾,不得解脫,把悲哀看作是偉大的聖者。
蘇雪林說,廬隱的作品,“總是充滿了悲哀,苦悶,憤世,嫉邪,視世間事無一當意,世間人無一愜心”(《二三十年代作家與作品》),在《關於廬隱的回憶》一文中說:“在廬隱的作品中尤其是《象牙戒指》,我們可以看出她矛盾的性格。……廬隱的苦悶,現代有幾個人不曾感覺到?經驗過?但別人諱莫如深,唯恐人知,廬隱卻很坦白地自加暴露,又能從世俗非笑中毅然決然找尋她苦悶的出路。這就是她的天真可愛和過人處。”
冰心與廬隱,文學史家們把她們視為“人生派”中的一派。雖然她們都關心現實生活,都主張在作品裡表現時代色彩,但一旦這種思想和主張變成了果實——作品,她們的差別就顯出來了。冰心在作品裡,透過對無限生動的大自然和母愛的漚歌,表現出她對自由、光明人生的追求的理想。廬隱的作品則不同,她的主人公都是無出路的,前途茫茫,一片黑暗,他們負荷著冷酷、無情的現實,悲哀著走向人生的盡頭、有人說“黃廬隱對社會里的任何人都不承認,她深深的感受著孤獨。謝冰心主張則不然,她認為在人與人之間,是有不可分離的關係、這樣,黃廬隱便必然的用著悲哀的視線眺望人間,而謝冰心,也不可避免的用了無限的熱情來溫暖人類。她們倆,一個是對世界表現了完全的絕望,一個是感覺著被損害的偉大的愛可以如死灰之能復燃……”
有人說,廬隱由於深受北方風土習俗的影響,因而使她得以一個南方女郎,具有燕趙人士慷慨悲歌的性格。但是她的作品充滿了悲哀,這是那個歷史時期的產物。她的作品更多地帶有自敘傳的性質,其中主要人物身上,都有她的經歷、思想、感情和氣質。
廬隱作品傾向的形成是有多方面原因的。首先,她的家庭、教育在她思想裡形成了一個特有的世界觀,這是絕大部分知識分子所共有的。二是她的生活環境是冷酷的,她幾乎沒有父母之愛,沒有親人之情,她在家奴般的生活裡感情受到了摧毀;到了成年,其遭遇又十分不幸,親人的相繼死亡,這殘酷的命運,使她悲痛欲絕。三是“五四”運動的落潮,給當時很多渴望光明追求進步的知識分子帶來了重大影響,廬隱也是其中的一個。
廬隱曾說:“在第一個時期裡,已經確定了我的人生觀,到第二個時期,我的人生觀,由極度的悲哀,向另一方向轉變,到了第三個時期,就是我已另開拓出一條新路來了,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她說的三個時期,是她十三四年創作生涯中的三個階段,其實,哪個時期的作品,都流露著悲哀的色彩,只是輕重濃淡不同而已。她曾說:“我不滿意這個現實的人間,一起頭我就這樣,其中所不同的,是從前只覺得傷感而不想來解決這傷感,所以第二步,我還是不滿意人間的一切,我還是傷感,第三步呢,不滿意於人間和傷感也更深進一層,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