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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團省委召開緊急全會,決定將保爾和另四名同志開除出省委會。保爾同扎爾基不說話,他們屬於兩個不同的營壘。保爾在團支部擁有多數,他們在支部會上狠狠整了扎爾基一頓。鬥爭深入了,結果保爾被開除出區委會,被撤銷支部書記職務。此舉引起軒然大波,有二十來個人交出團證,宣佈退團。最後,保爾和他的同伴被開除出團。
保爾苦惱的日子從此開始了,這是他一生中最黯淡無光的日子。
扎爾基離開公社走了。脫離了生活常規的保爾心情壓抑,站在車站的天橋上,無神的目光望著下面來來往往的機車和車輛,卻什麼都看不見。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一個叫奧列什尼科夫的共青團員,滿臉雀斑和疙疸,善於鑽營,又自命不凡。保爾過去就不喜歡他。他是磚瓦廠的團支部書記。
“怎麼,把你給開除了?”他問,兩隻白不呲咧的眼睛在保爾臉上掃來掃去。
“是。”保爾簡單地回答說。
“我多次說過,”奧列什尼科夫迫不及待地接上去。“你圖個什麼呢?遍地都是猶太佬,他們往哪兒都鑽,到處都要他們發號施令。他們才巴不得修個商亭呢。上前線打仗是你的事,他們卻穩穩當當坐在家裡。現在反倒把你給開除了。”他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保爾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瞧著他,預感到要出點亂子。他控制不住自己,劈手揪住奧列什尼科夫的胸脯,怒不可遏地晃來晃去,晃得他東倒西歪。
“你這個白衛分子的鬼魂,卑鄙的妓女,你扯什麼淡?你是跟誰講這些屁話,你這個骨子裡的富農?混蛋,我們城裡被白軍槍斃的布林什維克,一多半都是猶太工人,你知不知道?你呀,哼!你跟誰說話?你也是反對派一夥的?這幫混蛋都該槍斃。”奧列什尼科夫掙脫出來,沒命似的跑下階梯。保爾惡狠狠地望著他的背影。“瞧,都是些什麼人贊成我們的觀點!”歌劇院裡擠滿了人。人們一小股一小股從各個入口走進大廳和上面的樓層。全市黨團組織的聯席會議要在這裡舉行,對黨內鬥爭進行總結。
劇院的休息室裡,大廳的過道上,大家交談的話題是今天有一批工人反對派的成員要回到黨的隊伍裡來。前排坐著朱赫來、麗達和扎爾基,他們也在議論這個問題。麗達回答扎爾基說:“他們會回來的。朱赫來說,已經出現轉機。省委決定,只要他們檢討了錯誤,願意回來,我們歡迎所有的人歸隊,要創造一種同志式的氣氛,並且打算在即將召開的省代表大會上吸收柯察金同志參加省委,以此表示黨對歸隊同志的真誠是信任的。我現在很激動,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會議主席搖了好一會兒鈴,會場靜下來以後,他說:“剛才省黨委做了報告,現在由共青團裡反對派的代表發言。首先發言的是柯察金同志。”後排站起一個人,身穿保護色軍便服,快步從臺階跑上講臺。他仰起頭,走到臺口欄杆跟前,用手摸了摸前額,彷彿在回憶什麼東西,又固執地晃了晃長著鬈髮的腦袋,兩隻手牢牢扶住欄杆。
保爾看見劇場里人坐得滿登登的,他覺得幾千雙眼睛都在注視著他,寬敞的大廳和五個樓層都靜悄悄地在盼望著。
有幾秒鐘的工夫,他默默地站著,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太激動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離講臺不遠的前排,在麗達旁邊的椅子上,坐著肅反委員會主席朱赫來。他的塊頭可真算得是龐然大物。他正用殷切的目光望著保爾,突然微微一笑,這笑容是嚴峻的,又包含著鼓勵。這麼一副魁偉的身板,上衣的一隻袖子卻空空如也,因為毫無用處而塞進了口袋裡。看到這幅情景,真讓人心裡沉甸甸的。朱赫來上衣的左口袋上,有一枚四周深紅色的橢圓形紅旗勳章在閃亮。
保爾把目光從前排移開。大家都在等他,他總得開口。他以臨戰的姿態調動起全身的精力,響亮地對整個大廳說:“同志們!”他心裡湧起了波濤,感到渾身熱辣辣的,又似乎大廳裡點亮了千百盞吊燈,光芒燒灼著他的身體。他那熱烈的話語,猶如廝殺的喊聲,在大廳裡震盪。話語傳到數千聽眾的耳朵裡,他們也隨之激動起來。這青春的、激越的、熱情洋溢的聲音迸發出眾多火花,飛濺到圓形屋頂下面的最高樓層的最遠位子上。
“我今天想講一講過去。你們期待著我,我要講一講。我知道,我的話會使有些人心神不寧,可這大概不能叫政治宣傳,這是發自內心的聲音,是我以及我現在代表的所有人的心聲。我想講講我們的生活,講講那一把革命的烈火,它像巨大爐膛裡的煤炭,把我們點燃,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