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心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我無意中看到對面一家歌廳的視窗正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我不由自主地駐步了,又想起了會議期間歌廳的情景,想起了呂倩的話:“歌廳,可以使人在精神上得到調節。”我現在不是更需要這種調節麼?我需要忘卻剛才的一切,我需要進入到一個新的情境中去。
我終於走向那歌廳的大門,我要獨自去光顧這個世界了。
可是,門口的一個穿制服的小夥子攔住了我:“有票嗎?”
“票?”我沒有想到進歌廳還要門票。那次,我們是集體入場的。沒見誰收票。
“多錢一張?”我不無尷尬地問。
“最低40元/小時”
“今天是週末。”
我聽不懂這話是什麼含義。是週末就該40元,還是隻有周末才收40元?可我在這一時間,卻著實陷入了一種困窘。我摸了摸衣袋,掏不出那麼多票子,即使能掏出來,我也真捨不得呈上去換一張三寸長的票!我一個月才掙多少?
一個月頂到頭了,也就400塊!拿出近十分之一的工資過一個週末,我承受得了嗎?可是,在對方乜斜的目光中走開嗎?我的自尊心又會受到極大的傷害。我也是人,我怕被人看不起!
就在這當口,一個西服革履的小夥帶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郎走了過來。那小夥子一眼就認出了我:“喲!你也來了。”
我想起來了,對方是一大報記者,他曾採訪過我,是為了透過我進一步瞭解我的丈夫,我曾給了他一個極好的印象。我也覺得這位記者很隨和,可親近。而這時候,他的出現,又恰巧給了我一個臺階。
“哦,我,我在等我的丈夫。”我說了一句假話。我又覺得需要補充:唉,我已經等了半天了,他還沒來。“
記者一笑:“你真是個賢內助。等他幹嗎,你也讓他著著急。走!咱們先一塊進去,讓他來了也嚐嚐等人的滋味。”
他衝把門的亮出記者證:“我們是你們經理的朋友。”
把門的白了他們一眼,竟放行了。
我,又一次地坐進了歌廳。
我訕訕地問記者:“你真的認識這裡的經理?”
記者一揚手:“哪裡。咱們這號靠工資吃飯的人哪兒掏得起門票錢呀?該蹭就得蹭埃咱比不了那些大款,人家也真是來玩的,也是受歌廳歡迎的人,人家一進來,不僅門票小菜一碟,果品、酒水也是一上一桌子,等於給歌廳送錢來了。你看旁邊這幾位,都是這兒的常客。他們每人每天晚上的消費都不下500塊。咱們行嗎?你們知道這一杯雪碧多錢嗎?10塊,比市價高出3倍多。咱們也就只在這兒喝杯飲料吧。好了好了。咱們點歌,你點支什麼?”
我沒有去接他遞過的大本子。“我就想在這兒坐會兒。”
我說。
記者揚了一下眉說:“你真是的。到這兒來的沒有不想表現表現的。追求自我嘛!光聽別人的,沒意思。得得,我先點一個。”
他很快上臺了。他在為他那位女郎演唱,連唱了兩支。
臺下的女郎不斷地給他鼓掌,待他走下臺時,她還站起身,迎住他,當眾吻了一下他的臉。
他神采飛揚。
但我卻突然坐不住了。沒有人點名為我演唱,而越聽別人的歌聲,我越感到孤獨。況且,我在矇騙著這位熱情的記者。丈夫不可能光臨於此,來為自己打圓場。我不能等散場了,那樣會太尷尬。我也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來歌廳。我有什麼心思去自我表現,我更沒有實力在這裡消費。
記者為我買的那杯飲料已經見底了,我不能再蹭人家了,而自己又充不了大款。我站起了身:“你們玩吧。”我對他們二位說,“我那位怎麼還沒來,我得回去了。”
“舞會就要開始了,不跳個?”那女郎說。
“不啦。”
我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匆匆走到了門口。我離開這座歌廳的時候,迪斯科舞曲瘋狂地響了起來。我回頭看了一眼,那記者和女郎與所有來客都湧進舞池狂舞起來。但我只有離去。我不離去,又能與誰共舞?
到家的時候,己是深夜11點了,屋裡亮著燈,而丈夫已倒在長沙發上昏然入睡,胸口處還壓著一本書。
我瞥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徑直走進裡屋,熄燈上床了。
次日一早,早已醒來的丈夫甕聲甕氣地問:“昨晚你幹什麼去了?讓我到街上找了半天。”
我竟沒有回答,而且早飯也沒吃,拎起小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