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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陷入了一場黑沉的夢境。
夢中什麼也沒有,而你在惶然由漫無目的地在尋找著什麼。
身體沉重,步伐艱難。
不知過了多久,你再次睜開眼,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
陳舊的木質天花板映入眼簾,身下是充滿皂角香氣的被子,外頭傳來雞鴨叫聲。
隔著一面牆,外頭院中有兩個婦人正在交談,你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記得這似乎是扎度家裡人的聲音。
你直起身,只覺得身體前所未有地虛弱,但仍然勉強走下床出了門,這才發現自己是住在原來唐玉的房間,而隔壁無相的房間此刻正緊閉著大門。
扎度一家人正吃著午飯,桌旁坐著祖孫三代人,見你走出來,孩子有些害怕,躲在了母親的身後。
你見狀,腳步猛地頓住。
扎度笑笑,“無相師父在房中休息,我們飯已經吃完了,我們正準備收碗,您餓了嗎?”
你遲疑地問,“有我可以吃的麼?”
扎度朝妻子擺擺手,“把菜擺上來吧。”
你自從做鬼之後就沒吃過人類吃的飯,也沒聞到過飯菜的香氣,可這一次,隨著一盤盤菜被擺上了桌,菜香味直直鑽入你的鼻中。
“石鍋雞、烤羊腿、糌粑和酥油茶。”扎度笑呵呵地介紹,“這些菜都放在寺廟香灰上燻過一輪,您嘗得到味道。”
你被美食的香氣吸引著坐在了桌旁,微微向裝著烤羊腿的盤子傾身,一縷白煙從羊腿上飄入你的鼻中,你口中瀰漫起了孜然和油脂的香氣,肚子也有了飽腹感。
你久違地笑了笑,對扎度說,“謝謝。”
扎度擺擺手,“這次還要感謝您幾位,我能活著從那個地方回來,以後也能跟子孫吹噓嘍。”
他拿起一旁的煙桿,吸了一口,煙從他口鼻中緩緩吐出,“無相師父說唐道長有事先走了,他的房間先給您住下,您住進去時安排得匆忙,唐道長留在這裡的東西還沒挪走,等會我去處理一下,不礙著您。”
唐玉的東西?
你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之前唐玉給你的那一個古本,頓了兩秒,對扎度說,“沒關係,先放在那裡吧。”
享用完桌上的飯菜,無相仍然沒有踏出門,你回到了房間裡。
環視房間,果然有一本縫線筆記本被放在角落。
你走過去掀開了書頁,裡面竟是一迭信紙。
一行行字跡都十分熟悉,落款也是同一個人的名字。
你情不自禁地摩挲著那筆鋒凌厲的落款。
“夏深暑濃,長明寺林蔭遮蔽還算清涼。今日唸了心經,想到姐姐也喜好這一部經,今晚便抄了一遍。”
“入秋了,蟲鳥漸少,長明寺很冷清。姐姐可好?”
“深冬如死,從鐘樓望向古城卻仍然燈火通明,總覺得與姐姐相隔如天塹。姐姐春後可會隨王室夫人們來寺中聽經?”
“春近了。昨日姐姐出嫁。”
你一字一句看下去,眼淚不知何時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另一間房中,高大的僧人盤腿坐在榻上。
無相雙眼緊閉,眉心有一道紅紋,身後泛著淡淡金光。
斬除業障也並非當即事了功成,那些隨業障一同湧入神魂的萬般情緒如迷障一般侵襲著他的靈臺。
過去與現在交織,匯成腦海中一片猩紅的畫面。
他被捆在了一根柱子上,面前是一個蒙著眼睛的少女,她的小臉透露著不安,身子緊緊依靠著身後的男人懷裡。
而她身後站著的男人,抓著她的雙手握住一把利刃。
男人笑著說,“放鬆,順著我的力氣——”
他推著少女的手,將利刃扎入了他的胸膛。
姐姐…
他試圖張口,卻無力喊出那兩個哽在喉嚨的字眼。
無相雙眉緊皺,忽然,一道清明的鈴聲在他腦海中響起。
一道飄渺的聲音,溫柔又憐憫地對他說——
“你要有金剛不動心,要有般若玲瓏意。
要成人,不要成鬼。
要見一切有相,要見無所有相。
要出六慾,棄親疏,要棄一切生死。
要成佛。”
骨節分明的手撥動佛珠,無相神情逐漸變得平靜,身後金光大盛,匯入他的眉間,眉間那一道紅紋漸漸隱去。
你讀信讀得太過投入,甚至不知道無相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