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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唐尼斯先生從英國趕回來參加他母親的葬禮,他對唐尼斯太太講了我父親的事。她把這事對布瑞迪。漢農講了,布瑞迪又對我母親講了。唐尼斯先生說馬拉奇。邁考特純粹是個酒瘋子,他把薪水全部揮霍在考文垂的酒吧裡。他還高唱愛爾蘭愛國歌曲,英國人倒不太介意,他們已經習慣了愛爾蘭人痛訴那幾百年苦難的方式。不過,他們無法容忍有人在酒吧裡站起來辱罵英國國王、王后和他們那兩個可愛的女兒,還罵老太后。辱罵太后是過分得不能再過分了,那個可憐的老太太招誰惹誰了?馬拉奇一次又一次喝光自己的房租,被房東轟了出去,只能在公園裡露宿。他不斷地丟醜,他就是這樣。唐尼斯先生很高興邁考特不是利默里克人,不會讓這座古城蒙羞。考文垂的地方長官快要失去耐心了,要是馬拉奇。邁考特不停止那些該死的廢話,他將被永遠趕出英國。
媽媽對布瑞迪說,聽到這些從英國傳來的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她眼睜睜地看著凱瑟琳。奧康納不肯再賒東西了,要是向自己的媽媽借一先令,她只能得到一頓訓斥。而聖文森特保羅協會又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停止申請救濟,因為她的丈夫在英國嘛。她為我們那破舊的髒襯衫、抹布似的褲子、裂開的鞋子和露腳趾的襪子感到羞恥。她徹夜難眠,心想最最慈悲的辦法莫過於先把四個孩子送進孤兒院,她好一個人去英國,找個工作,一年後把我們接過去過好日子。也可能會碰上炸彈,但她情願隨時可能被炸死,也不願忍受四處求人的羞辱。
不,不管怎樣,一想到要把我們送進孤兒院,她就無法忍受。要是能有美國那樣的兒童城,也許還可以,那裡有像斯本塞。特蕾西這樣的好牧師。而你絕不能相信格林那裡的基督兄弟會,他們靠打孩子鍛鍊身體,存心餓死孩子們。
媽媽說除了去“大藥房”尋求公共援助外,已經無路可走了,她為去那裡討要救濟感到羞恥,這意味著你已經走上了窮途末路,和叫花子、收破爛的,還有街上的乞丐不相上下了,這意味著你得爬到考非先生和凱恩先生的面前。感謝上帝,“大藥房”是在利默里克的另一端,巷子裡的人不會知道我們去討要救濟。
她從別的女人那裡瞭解到,一大早趕到那裡是明智的做法,考非先生和凱恩先生那時可能心情好,要是你去遲了,他們看過幾百個生病或求助的男女老少後,很容易變得脾氣暴躁。她要帶上我們一起去,以證明她有四個孩子要養活。她早早起了床,告訴我們不要洗臉,不要梳頭,隨便找件破爛的衣服穿上。我們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要求我們。她叫我好好揉揉我的腫眼睛,讓它越紅越好,“大藥房”的人越覺得嚴重,你就會獲得越多的同情,也就越有機會獲得公共援助。她抱怨小馬拉奇、邁克爾和阿非的膝蓋沒像平時那樣佈滿瘡
疤,也沒有七零八落的劃痕和烏眼青。假如在巷子或利默里克的街道上遇見什麼人,我們不能告訴他們要到哪兒去。她已經覺得夠丟人了,還得瞞著她自己的媽,能瞞多久算多久。
“大藥房”的門口已經排起長隊,有些和媽媽一樣的婦女,懷裡抱著阿非那般大的嬰兒,孩子們則在人行道上玩耍嬉戲。婦女們哄著挨凍的嬰兒,不時地朝玩耍的孩子們叫喊,以防他們跑到街上,被汽車或腳踏車撞著。有些老頭和婦女擠在牆根上,要麼自言自語,要麼默不作聲。媽媽警告我們不要走遠,我們等了半個小時,大門才開。一個男人告訴我們按照次序往裡走,在那張臺子前排好隊,考非先生和凱恩先生在那邊的房間裡喝茶,一會兒就到。一位婦女埋怨說,她的孩子們正在挨凍,考非和凱恩就不能***快點把茶喝完嘛。那個男人說她是個愛找麻煩的人,今天早上確實寒冷,這次就不記她的名字了。不過,要是再多話的話,她就要倒黴了。
考非先生和凱恩先生出現在那張臺子前,對周圍的人們視而不見。凱恩先生戴上眼鏡,又摘了下來,擦擦,再戴上,看著天花板。考非先生看看報紙,寫寫什麼,然後把報紙遞給凱恩先生。他們交頭接耳,不慌不忙,根本不看我們。
這時,凱恩先生招呼第一個老頭到臺子前來:你叫什麼名字?
蒂莫西。科瑞,先生。
科瑞?啊哈?你有一個很好的利默里克老名字。
是的,先生,的確是這樣。
你有什麼要求嗎,科瑞?
啊,當然,我的胃又開始疼了,我想找費雷醫生看看。
噢,那麼,科瑞,你確信那不是黑啤酒在搗鬼嗎?
啊,不是,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