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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要去那裡唱歌跳舞,問我能不能幫他去。等他睡著了,我開始細想我的美國夢。我得把錢都攢起來當路費,而不是隨隨便便地花在煎魚、薯條、茶和麵包上。我得從我的英鎊裡省下幾個先令,不存錢的話,我就得永遠待在利默里克。我現在十四歲,要是每星期攢些錢的話,到了二十歲,我肯定能去美國。
有些電報要送到辦公室、商店和工廠,這些地方別指望能拿到小費。它們的辦事員接過電報,看都不看你一眼,也不說聲謝謝。有些電報是給住在恩尼斯路和北環路的那些體面人,你也別指望能從那裡拿到小費。他們都僱著女僕,這些女僕跟辦事員一樣,既不看你,也不謝你。有些電報要送到牧師和修女的住處,他們也都僱著女僕,儘管他們一再說貧窮是高貴的,要是想等著牧師和修女給小費,那你會等死在他們門口的。有些電報是給好幾英里外的城外農民的,他們的院子裡到處是泥巴,那些狗恨不得咬掉你的腿。還有些電報是給住豪
宅的有錢人的,他們的房子都配有門房,好幾英里的土地被牆圍著,看門人招手示意你進去,你得騎腳踏車走好幾英里,路過草坪、花圃、噴泉,才能來到那幢豪宅前。要是天氣晴朗,他們就在外面玩槌球———那種新教徒的遊戲,要不就是在有說有笑地散步。他們都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或是帶有徽章和金扣的運動衣,讓你絕對想不到戰爭還在繼續。大門外停放著勞斯萊斯轎車,一名女僕在那裡衝你嚷,從僕人的入口進去!你懂不懂規矩啊?
豪宅裡的人都帶著英國腔,他們也不給電報童小費。
最愛給小費的人是寡婦、新教徒牧師的妻子和一般的窮苦人家。寡婦們知道英國政府什麼時候把錢匯過來,她們會站在窗前等。要是她們請你進去喝杯茶,你得多加小心,因為一個臨時工“皮包骨魯比”說,一個三十五歲的老寡婦曾邀請他進去喝茶,然後想脫他的褲子,雖然他也真動心了,但還是跑出去,不得不在下個星期六懺悔。他說他那東西挺起來了,蹬腳踏車時很不好受。但是,要是你騎得很快,再想著貞女瑪利亞的痛苦,那個東西會馬上軟下來。
新教徒的妻子們從不像“皮包骨魯比”的老寡婦那樣幹,除非她們自己也是寡婦。克里斯汀。華萊士是個正式工,準備哪天成為一名郵差,他說新教徒沒什麼可顧忌的,就算她們是牧師太太,她們反正是要下地獄的,所以,要是她們和電報童胡鬧一下,又有什麼關係?電報童都喜歡新教徒牧師太太,她們也可能僱有女僕,但總是自己來開門,並說:請等一會兒,給你六便士。我很想同她們攀談幾句,問問她們對將來下地獄是怎麼想的,但那可能太冒昧,她們會要回那六便士的。
在英國工作的愛爾蘭人都在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白天把錢電匯回來,這是我們掙小費的最佳時機,我們送完一批,緊接著再送一批。
最差的巷子在愛爾蘭鎮,通向高街或蒙哥瑞街,比羅登巷、奧凱非巷或我住過的任何巷子都要差。這種巷子中間有一條臭水溝,母親們站在門口倒泔水桶時,大喊著小心臟水。孩子們在這油乎乎的水上玩紙船,或插著小帆的火柴盒。
你一騎進巷子,孩子們就喊開了:電報童來嘍,電報童來嘍。他們統統向你跑過來,女人們站在門口等著。要是你把電報交給一個小孩子,讓他遞到母親手裡,他就成了家裡的英雄。小女孩們往往退避一旁,等著男孩們拔頭籌。但要是家裡沒男孩,她們也會來拿電報的。門口的女人會衝你大聲說,她們現在沒有錢,不過你要是明天還來這條巷子的話,可以上門討你的小費,上帝保佑你,一切屬於你。
在郵局,奧康納太太和巴里小姐每天都要提醒我們,我們的工作就是送電報,沒有別的事。不許我們為別人做事,像跑腿到商店買東西,或傳遞什麼口信之類的事情。就算有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們也不管;有人沒了腿、發了瘋、在地上爬,她們也不管。我們只管送電報,這就是一切。奧康納太太說:我清楚恁們乾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件事情,因為利默里克人都盯著恁們呢,我的抽屜裡就裝著他們寫來的報告。
真是裝報告的好地方啊,託比。麥基壓低聲音說。
但是,奧康納太太和巴里小姐根本不清楚巷子裡的情況。當你敲門,有人說進來,你走進去,黑漆漆的一片,角落裡的床上是一堆破布,那堆破布裡傳出聲音:誰呀?你說電報,那堆破布便勞駕你為她跑一趟商店,她快要餓死了,只要能弄杯茶給她,挖她的眼睛都行。你又該怎麼辦呢?說我很忙,然後騎上腳踏車,把電匯單和那堆破布扔那兒不管嗎?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