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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一指,他才看到,那老農民不但停止了瑟瑟發抖,站直了腰,而且臉上一副鄙視的、大義凜然的樣子。這表情一下子讓‘打假記者’愣住了。就在這時,那老農開口了,‘你他媽的八子,什麼造假,老子是為生活所迫,你在那裡人模狗樣地發什麼雞八議論,你看看你們電視臺,再看看你編的報紙,’那老農也是有備而來,他從身後抽出了好幾份那個‘打假記者’所在的中央黨報報紙,‘你們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你們電視新聞和你編的狗屁報紙上哪一條新聞是真的?又有哪一條關於農民收入提高了的報道不是假的?什麼狗屁GDP增長,農民生活水平提高,放你們媽媽的屁!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農民出去乞討,每年都有多少農民兄弟姐妹因無錢醫治可治癒的疾病而死亡,你們這些狗記者,你們報道過嗎?不報道也就算了,可是你們卻還在那裡報道假新聞。老子的假豆腐也許害死一兩家人,可是你們的假新聞、假報道,不是正在害死成千上萬的農民們嗎?我也許毒害了那位婦女的兩個子女,可是你們毒害的是整個國家的子孫後代,你們他媽媽的八子……’”
“好!”那位眼角有痣的人學得惟妙惟肖,楊文峰彷彿聽到了那位造假豆腐的老貧農滿口粗言穢語的吶喊,忍不住喝起彩來。
“那提著電視攝像機的人眼明手快,馬上把攝像機關掉,避免了一場嚴重的政治事件。”那粒痣心有餘悸地說,“可是,我們那位‘打假記者’卻再也沒有恢復過來。”
“報社領導處分了他?”楊文峰好奇地問。
“處分他也不為過,不過報社領導抱著治病救人懲前毖後的態度,從輕處理了他。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
“哦,是嗎?”
“我估計他在痛定思痛之後,走上了歧路,大概是打假成癮了。從那以後,他開始把打假的矛頭指向我們黨的報社和電視臺這些宣傳機構。”
“哦,是嗎!”楊文峰忍不住看過水塘,饒有興趣地注視了一眼那位上身穿著棉襖,下身穿著短褲的長頭髮記者。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楊文峰不再追問,他知道,打假搞錯了物件的話,被關到這裡一點也不出奇。而那粒痣也沒有再說下去,他很怕不識時務的楊文峰追問他,因為他不願意告訴他,那位‘打假記者’是在瘋了之後關近來的呢,還是在關近來之後才發瘋的。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也是共和國的秘密!
“瞭解了他們的經歷,再去觀察他們就有意思得多,對不對?”那粒痣說。楊文峰不得不點點頭,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那麼那個姓郭的大律師,那個廣東電視臺的眼鏡記者和那個文學雜誌的編輯又是怎麼回事?”楊文峰急不可耐地問道。
七
那粒痣饒有興趣地盯著楊文峰看了好一會,臉上露出笑容,隨即搖搖頭。
“沒有想到,我今天碰上了一個知音,這些年你還是頭一個和我有相同興趣的人,呵呵!”
楊文峰心裡感到一陣噁心,但他忍住了。那粒痣繼續眉飛色舞地邊指邊講。
“那個律師是上海很有名的大律師,本來他要是安分守己地當律師賺錢的話,應該會過得很好的,可是他的興趣卻不在普通律師的業務範圍裡,他專門去接那些並不賺錢的官司,有時甚至免費去為人家辯護。他代表的那些當事人,呵呵,讓我怎麼說呢,簡直是社會的垃圾,是社會主義的垃圾。”
“那些垃圾是什麼人?”
“無非是對社會主義制度心懷不滿的人,有些是海外偷偷回來的民運分子,有些是代表弱勢群體抗爭的危險分子,有些是……”
“我知道你說的垃圾是什麼了。”楊文峰打斷他。
“結果可想而知,這些人出不起錢,呵呵,出得起錢僱請大律師的人誰還去反對社會主義,對不對?不久,這位郭大律師的生活就陷入了貧困潦倒之中。這當然都是我們計劃好了的,我們不會讓這樣的大律師贏一場官司的,只要他贏一場官司,找他幫忙的人就會多起來,那樣他會得寸進尺的。在我們的設計下,他終於連吃飯的錢也沒有了。”“那他怎麼辦?”楊文峰關心地問。
“其實路就在他腳下,他要是執迷不悟,我們也沒有辦法。但我們還是做了最後的挽救,我手下的公司介紹了一些賺錢的案子找到他,可是,嘿嘿……”
那個右眼角有痣的人停了一下,眼裡有那麼一剎那露出了不解的迷茫。
“可是,他竟然拒絕了,真是可恨!這些臭知識分子,臭律師,以為在我們的手掌心裡還可以搞他們那一套清高?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