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血 (又名 白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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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栻一站在櫃檯後發愣。“……這小子為五十兩銀子自己划船就來了！”陳栻一暗罵。三立撩門簾從後院進來，“陳掌櫃，虎門那批貨什麼時候發船？”陳栻一一把把茶杯胡落到地上“咣啷”摔得粉碎。

陳栻一坐在屋內發呆。“真是樂極生悲！自己剛從九洲水會威爾遜那回來，威爾遜聽了自己說搶回了被劫的鴉片重創蔡二，不住誇獎自己，留自己吃午飯還開了香檳酒。”“陳”威爾遜拍著陳栻一的肩膀，“做的好！打擊海盜維持正常貿易秩序，也是為香山縣海防做了有益的事，那個新到任的副史也會感謝我們。”陳掌櫃端著香檳謙恭的接受威爾遜的嘉獎，“閣下，下一步我們要做的才最重要，如果我給您說的那個計劃能夠成功，淇澳島在這個月內就應該成為我們掌控的地盤。”“如果真能達到目的那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陳掌櫃頷首微笑，他對這個計劃成功充滿熱望和憧憬，到那時候這一帶海域洋人的貿易就會全掌控他手上。“怎麼會讓人看到……”一陣險惡的感覺困擾住了他，小心再小心，稍有不慎在成功的關口就會出現逆轉，一敗塗地。蔡二看到自己了……，威廉身邊的水手舉槍瞄準他的時候，自己抬胳膊撞了一下槍才打偏，要不他早沒命了。他不知自己當時怎麼想的，就撞了一下。明天趕緊回島辦要辦的事，成敗就在這幾天了。陳栻一打定了主意。

第十二章　第六十九節　花月榕過生日

第六十九節　花月榕過生日

倪應龍順著大街往東走，他從衣襟裡掏出花月榕留的字條。上頭寫著荔園路七號。他加快腳步。這條路就在濱海大道邊的一條岔口上。他摸摸頭上的呢子氈帽又抖抖長襟下襬，自己這身打扮很得體，他忘了上次去戲院就這身打扮。離下午飯差不多還有半個時辰，街上的行人都在往家趕。倪應龍興沖沖，他感覺自己不是外鄉人了，就要融入這塊土地上，他不敢相信這種幸福的感覺可又濛濛朧朧感到幸福正在逼近。他拐進荔園路口。路不寬，只容兩輛人力車並行，很僻靜。他看著門牌，一溜都是小洋房獨門獨院很雅靜。他來到七號門牌下摁門鈴。“誰呀？”裡頭一個上年紀婦人的聲音。倪應龍摘下禮帽正對著大門上的小視窗，小窗拉開露出一對眼睛。“我找花老闆”門開啟了，“副史請進，花老闆等您半天了。”女傭在前邊帶路，倪應龍邊走邊打量院子，南牆爬滿藤蘿，假山旁種著竹子，大朵黃顏色和白顏色菊花開得正旺。女傭把倪應龍讓進屋：“副史先坐，我上樓請花老闆下來。”花月榕正在樓上歪著，聽見響動坐起來。“花老闆，倪副史來了”花月榕在梳妝檯前理理頭髮往下走。

倪應龍看牆上掛著戲裝和小擺設，他摸摸那件藍色碎花戲服，指端滑膩膩的。花月榕踩著樓梯下來。她新梳的頭高高盤起鬢角插著一枝漂亮的簪子，青花素底旗袍，搽著口紅兩隻纖細的手搭在一起。倪應龍被釘在原處血湧到臉上。“副史你可好難請啊”花月榕衝他笑笑，　“坐呀。陳媽上茶！”“我上午去淇澳島辦案了。”“知道。趕上今天我過生日朋友在望海樓擺了幾桌酒，去請你。”“我一大早就走了下午才回來。淇澳島發生了槍殺案。”“真的？”花月榕伸出一隻手捂住嘴。“死了兩個人。”“唉呀！過兩天我要去島上唱堂會，怎麼出這樣的事？”“黑吃黑。花老闆怎麼今天過生日啊？”“瞧你這話問的，這還能自己挑日子？”倪應龍嘿嘿笑了。“……中午你沒去也好。桌上都是金星門的商人，你跟他們也坐不到一塊。”“你看我這空手來的……”“唉呀，用不著這麼虛套。”陳媽端茶上來。花月榕在沙發上和倪應龍隔著一個人的距離。“陳媽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倪副史。”陳媽衝倪應龍點頭，“我早聽小姐說起過。副史是直隸府人，跟小姐是同鄉。”“陳媽你給副史做幾個菜。”陳媽笑著看看倪應龍出去了。“副史喝茶呀”花月榕抬抬手。袖底一股異香撲進倪應龍鼻孔。“一會就得，陳媽手藝趕上望海樓的師傅。”倪應龍不敢看花月榕。“副史來這邊上任多久？”“不滿一月。”“還適應嗎？”“我這工作老換地方，沒什麼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