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採訪

第8部分 (第3/4頁)

們的凡心，真的不曾動過？又想想自己，只不過在記者站幹了不到半年，怎麼忽然就有了濃濃的厭倦感？好像每天都在演戲，不真實，心裡空落落的，遠沒有做社會新聞記者那會踏實，雖然那時很累，掙得也少。

已近中午，有鐘聲從山腰處清晰傳來，楊建明恍惚間回到了兩年前的某段時間，那時他正在一列開往北方的火車上，在一個站點，對面上來一個麻衣老尼，一入座就拿出經書，低聲誦讀起來，一轉眼就讀了兩個多小時，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楊建明有些奇怪，就問：“老師父，您是在做早課嗎？”老尼姑笑笑，說：“不是，我是在超度亡靈。”楊建明嚇了一跳。老尼姑低下頭，既像是解釋，又像是在喃喃自語：“這路兩旁，總會有一些突然死去的人或動物，因此，不論是坐火車還是汽車，我都會誦《金剛經》，來超度他們的亡靈，讓他們的靈魂得到安寧。”“那麼多路，路邊那麼多亡靈，您能超度過來嗎？”楊建明不以為然，以為尼姑是在作秀。“能超度一段就超度一段，能超度一個就超度一個。”老尼姑雙手合什，復又放下，不再理楊建明，又低聲誦起《金剛經》來……

一陣手機鈴聲，把楊建明從沉思中驚醒，一看是鄭長征打來的，讓他馬上回賓館吃飯。匆匆下山，走出大廟的廟門，楊建明回首望去，蒼松翠柏，雕樑畫棟，惟獨不見了那些享用人間煙火的各路神仙，那些如車上老尼姑一樣誦讀經書的僧人，遊人如織，廟門旁的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楊建明卻忽然感到異常空寂，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夢幻。

吃完飯，領完紅包，鄭長征和楊建明坐著劉繼業的車往回返，到達口字縣中醫院，李麗下車，婀娜多姿地走了，鄭長征半開玩笑半是羨慕地說：“劉總編，你真是有能力啊，教教兄弟，怎麼套上的？”劉繼業卻不屑一提：“這個小婊子，是我在中醫院採訪時認識的，那天吃飯時，院長把她帶了來，說是辦公室主任，我一看她和院長眉來眼去的，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果然，我還沒怎麼著呢，晚上她就主動跑到我的房間裡獻身了。”“然後就搞定了？這麼容易？”鄭長征頗感興趣地問。劉繼業呸了一聲：“他媽的，天下哪有白日的靚妞啊！我下邊一時管不住，到手的錢就飛了，起碼5000塊啊！能嫖多少個小姐！不過也值，這小婊子對付男人是真有一手，我閱人多矣，還沒有發現手段比她更好的。”頓了頓，又色迷迷地笑道：“領導有意思沒？哪天找個時間讓你也見識見識？”鄭長征連忙表白：“劉總碗裡的肉，我怎麼能挾呢？”劉繼業忽然生起氣來，說：“這個小婊子，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每日一次，不是要這個就是提那個，前些天她說她弟弟家要新蓋房子，我找城建局批房照，找稅務局要水泥，找電業局安電，媽的，我老丈人家蓋房子我也沒下這麼大功夫啊！”“誰讓你日了人家姐姐呢？就當是乾姐夫吧，給幹小舅子出點力也是應該的。”鄭長征調侃道。“這女人我算看透了，沒錢沒權，她會跟你？趁著咱們還幹這個，還能辦點事弄點錢，能日一個就日一個，能日一天就日一天，將來咱們要什麼也不是了，這線也就斷了，想日也日不著了。”劉繼業忽然神色黯淡下來。

回到家裡，楊建明屁股還沒坐穩，郭麗就打來電話，要他明天和領導請個假，一起去辦按揭買房手續。楊建明和郭麗打算明年五一結婚，郭麗看中了一套房子，非要買下來，總房款40多萬元，他倆只有不到10萬元的積蓄，雙方家裡各拿10萬，還差10多萬，裝修的錢也沒著落，楊建明的意思是先租房住著，等過兩三年湊夠了錢再買，郭麗死活不同意，說到時候哪怕不舉行儀式，房子必須得買，女人嫁男人圖什麼？不就圖有個安穩的窩嗎？最後雙方各讓一步，先付20萬，按揭買下，剩下的10萬元正好夠裝修。錢錢錢，長這麼大，楊建明第一次感覺到錢的重要性，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迫切需要錢。

習慣性開啟電腦，楊建明才想起自己快有一個星期沒上網了，到相關的幾個記者網站瀏覽了一下，赫然發現了下面一篇文章：

有多少真假記者發礦難財

8月15日，知情者向本報反映，本報一“楊姓記者”在採訪汝州一起煤礦事故中，收取出事煤礦的“封口費”500元。為查明真相，本報記者先後兩次趕到汝州市進行採訪，結果卻令人大吃一驚……

“奔走相告委員會”：去汝州領工資去

知情者向本報透露，引發包括自稱本報記者在內的眾多“媒體記者”前往汝州“領工資”源於一場礦難。

7月31日，汝州市寄料鎮一煤礦突發透水事故，正在井下作業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