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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言!現在已經太晚了。”
第三章第三章(5)
我從馬背上的褡褳裡拿出兩隻大銀盤。我帶著這玩意兒穿越了沙漠。我掀開裹在外面的一層絲絨。“你把這個拿上。”我吩咐道。我抓過她的手來摩挲,讓她感覺到絲綢的柔軟質地、盤子上的鏤花——魚和葉子交織的花紋。我還給她帶來一隻小包裹,裡面是什麼東西我也說不上來。我把它放在地上。“他們會一直帶著你走嗎?”
她點點頭。“他說一直到仲夏都是同路。他說他還要找一匹馬,給我騎的。”
“告訴他我們還有很長很艱難的路要走。我們的馬匹情況很糟,他也能看得出。問問他們可不可以向他們買匹馬。就說我們會付給他銀子。”
她把這話傳給那個老人聽,我在一邊等著。他的同夥都下了馬,只有他還安坐在馬背上,一支系著帶子的老式的槍掮在背後。他們的馬鐙、鞍韉、轡頭、韁繩,沒有一樣是金屬製品,全都是骨製品和木製品,在火上烤硬後用羊腸線縫製、再配上皮革繫帶。他們穿著羊毛或是其他動物的皮毛,從小就吃動物的肉和奶長大,對棉織品溫柔的質感他們相當生疏,也難得領受穀物和水果的甘美、潤甜:這就是那些被擴張的帝國從平原趕到山區去的野蠻人。我還從來沒有在他們自己的土地上以平等的方式與這些北方野蠻人會晤過:我所熟悉的是那些來我們鎮上做交易的;有一小部分人曾沿著河邊建立過定居點,還有就是喬爾上校那些悲慘的俘虜。今天在這個地方和他們相遇真是太突然,也真是太丟人了!也許某一天,我的繼任者會收集他們的手工藝製品:箭鏃、曲形刀柄、木製盤碟等等,這些東西將被陳列在我收藏的為數不少的鳥蛋化石和那些天書一般的抄本旁邊。我在這裡修復的是人們的未來和過去之間的紐結,用歉意把一具曾被我們榨乾了的軀體恢復原狀——我是一箇中介者、一個披著羊皮的帝國的走狗。
“他說不。”
我從袋子裡拿出一小塊銀子,託在手裡遞給他。“對他說這塊銀子買一匹馬。”
他彎下身,接過這塊閃閃發光的銀子,小心翼翼地咬一口,隨手就藏到上衣裡了。
“他說不。不能拿這塊銀子再換一匹馬,這是付我的馬錢的,他不要我的馬了,就收下了這塊銀子。”
我差一點沒發起火來。但討價還價還有什麼必要呢?她就要走了,差不多已經走了。這是最後一次面對面清晰地看著她,把她的每個動作記在心裡,試著去理解她本真的面目:我知道,從今以後,我將根據自己飄忽不定的慾念、整個兒的搜尋自己的記憶庫來重構她的一切。我摸著她的臉頰,拿起她的手。在這個荒涼的小山旁,已近中午時分,我內心沒有一點那種昧爽不清的性衝動,那種感覺曾夜復一夜地把我引向她的身體;心裡甚至也沒有一路上產生的那種同伴情誼,剩下的只是從一片空白的孤寂到的孤寂的空白。我握住她的手緊緊捏了捏,但沒有回應。我只能清楚地看見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個粗壯結實的女孩,有著一張寬大的嘴巴、一排劉海覆在額前,凝視著我肩後的天空。她是一個陌生人、一個來自陌生地方的過路人,經過不能說是愉快的短暫的訪問後,她現在要回家了。“再見。”我說。“再見。”她說。聲音呆板而不帶一絲生氣,我也一樣。我向山坡下面走去,到山腳時,他們已經拿掉她手裡的柺杖,把她扶上一匹小馬了。
* *
等到人們都能感覺到的時候,春天已經來了。空氣如此柔和宜人;小小的綠草尖芽開始冒出地面;成群的沙漠鵪鶉在我們面前追逐著。如果我們現在出行,而不是兩週前的話,行程就會快得多,也不會冒那麼大的生命危險了。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如果晚些時日動身,能不能趕巧碰上那些野蠻人呢?我肯定,就是那一天,他們在忙著摺疊帳篷、把東西搬上大車,趕著牲畜要開始他們的春季遷徙了。冒那樣的風險看來沒錯,儘管我知道跟去的那些人在責怪我。(冬天帶我們出門!我可以想像他們這樣抱怨。“我們本來肯定不會答應的!”一旦他們意識到並非如我暗示的那樣去野蠻人那裡完成什麼特殊使命,而只是護送一個女人,一個離隊的野蠻人囚犯、一個排不上號的人物,行政長官的娘兒們,他們一準是這麼嘀咕,不是嗎?)
我們儘可能順著來時的路線走,根據我仔細盤算的星辰方位返回。風吹拂著後背,天氣暖和一點了,馬匹的負重也輕了,我們知道自己的位置,照說肯定會比來時走得快。但第一個晚上宿營時卻出了岔子。我被他們叫到篝火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