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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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司機有些不耐煩地喊起來:“快點!人家快走沒影了。”
四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再見了,同志!”陳國生、王平上了車,拚命向張魯二人揮手告別。汽車走了很遠,兩個人影仍在那裡一動沒動。陳國生的眼睛潮溼了,四年來的生活又一幕幕地在眼前閃現……
上部 第十三節
(更新時間:2003…5…7 0:06:00 本章字數:4244)
抵越南後,陳國生和他的戰友被分到援越的各高炮部隊,陳國生被分到駐位於中越邊境五水的某高炮連任排長。
第一次出國,陳國生挺好奇,一有時間就東遊西逛。可是越南的風景和雲南、廣西那裡的差不多,沒啥好玩的;在五水的華僑亦很多,找個人練越語都困難;呆了兩三個月,連一仗都沒打上,美國飛機的影子都沒見過,興趣也大為索然。
也是機緣湊巧,當時美國人集中力量轟炸河內,越人民軍的高炮部隊傷亡很大。越共依據1965年2月越共主席黎筍和我中共中央負責人劉少奇,在我人民大會堂南廳進行的一次秘密會談後簽訂的“神秘的協定”,打算從中國援越部隊中抽調一批指揮員充實部隊。
陳國生聽到這個訊息後,可樂壞了,趕緊起草了一份申請書,看來看去,老覺得感情沒得到表達,索性咬破中指寫了份血書。好在他懂點越語,老天保佑,竟給抽上了!而且將去的部隊就在河內附近,空戰極為頻繁,肯定能過上炮癮。
當晚,他興奮得翻來覆去,眼睛一閉,高射炮就出現了,還有那圖片上的美國飛機──高考前夠緊張的,他可睡得很香……死亡,突然閃現了,媽呀,要是哪個不講交情的美國佬喂他一顆花生米,他可萬萬享受不起。死是什麼?小時候看過一具乾屍,渾身光剩皮骨,黑黑的,散發著難聞的臭氣,眼窩黑洞洞的,不知那腦袋還在轉什麼念頭……噢,死了後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不會想,那將是什麼樣子?難道自己也要變成一具乾屍嗎!天哪,那將多麼可怕……陳國生的心緊縮了,開始後悔寫了血書,唉,自己怎麼那麼狂熱,怎麼就沒考慮死了怎麼辦呢?死了可就什麼也享受不到了,張建軍的廣東小吃也吃不上了,還有黎芳……自己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女人……的那個……那個究竟是什麼樣子,死了,太可惜了……
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他“呼”地一下用被子蒙上了頭。可思維是蒙不掉的,一個念頭又湧了上來,有什麼可怕?誰都要變成一具乾屍的,或早或晚還不都一樣,革命戰士怎麼能怕死呢?要讓別人知道了,臉皮往哪兒擱?
陳國生的臉發起燒來,他悄悄探出頭,戰士們都睡得好好的,不覺又悄悄笑了,能有誰知道他心裡的事呢!
不過,不能活著看到共產主義總歸可惜,那個要什麼有什麼的社會真實現了,首先把蒸肉吃膩為止,畢業後加餐吃過一回,味道絕了……
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手續辦好後,他隨一輛軍車到越人民軍某高炮連報到。到了排裡,人家早站好了隊,三十多雙眼睛一齊注視著他,燒得他渾身不舒服。此時他覺得自己不像一個排長走馬上任,倒像一個答不上問題的小學生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似的。
臨時副排長簡略地講了幾句,大夥一齊鼓掌,該他講話了,他撓頭想了半天,才訥訥道:“同志們,從今天起,咱們就拴一起了。”
有的戰士悄悄地樂。
說也怪,一句話說完,他一下輕鬆了一大截,就自自然然地抬起頭,微笑著說:“你們一定在想這個排長會幹什麼吧,哎呀,說也慚愧,別的不怎麼樣,你們排長最擅長的是吹牛皮。”
戰士們“哄”地笑了,陳國生更來勁了,“麻煩的是現在我又不能吹牛了,為什麼呢?因為你們都是我的老師,學生是不能對老師亂吹牛皮的,是應該老老實實、恭恭敬敬……”
正吹得唾沫飛濺,“嘀呤呤”,鈴聲響了,陳國生一愣,忙將探尋的目光投向副排長,副排長忙湊上來小聲說:“敵機來襲,快令部隊各就各位。”
陳國生明白了,就笑著對戰士們揮了揮手,“美國人太不講禮貌了,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好了,各就各位,準備戰鬥!”
戰士們迅速奔向各自的炮位,陳國生和副排長返回了特配的指揮所,聽候連長的命令。
剛才熱鬧非凡的陣地霎時變得死一般的沉寂,各門炮緩緩抬起炮口,直刺藍天。
陳國生正看得有趣時,下面的報告打斷了他如野馬般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