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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郡魚米滿倉、綾羅豐盈使楚家豪氣漸消,多了幾分風流儒雅之風,從慶治十三年起,廣陵書院連續奪走省試狀元,讓天下人刮目相看,而今年參加科舉的楚家嫡長子楚濰更是狀元郎呼聲最高之人,再加上他俊俏瀟灑的外形,被好事者譽為世家第一公子。
但從戰場上走出來的楚行水並不高興,他已經隱隱看到了楚家的危機,品花吟月者多,務實能幹者少。
楚家基礎薄弱,自從前年刑部侍郎賀少華坐贓被貶黜,朝廷權力中樞裡已經沒有楚家的位子,僅僅保住鹽鐵監和太府寺兩大職能部門,而王昂的心腹韓晃在崔圓的支援下,一年前就任吳郡刺史兼浙西觀察使,這無疑是在楚家的後背再插上一刀。
和裴俊一樣,楚行水也靜觀隴右事態發展,隨著新年大朝即將來臨,他也漸漸感受到了戰弓拉滿時的蓄勁。
“父親!我聽說張若鎬昨日返回太原了!”天剛擦黑,兒子楚濰便從外面趕回,興沖沖地報告了這個訊息。
楚行水此時正坐在書房裡看書,他頭也不抬,只冷冷道:“當朝禮部尚書的名諱是你可以直呼的嗎?”
楚行水將書一合,抬眼打量了兒子一眼,只見他眼眶微紅,渾身一股酒氣,想必是要急著報告張若鎬返回太原的訊息,來不及掩飾。
喝點酒並沒有什麼,但兒子為張若鎬回太原之事表現得如此興奮,這卻讓他感到一絲詫異。
“你坐下,為父有話要問你!”
父親的冷淡儼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楚濰戰戰兢兢在父親對面跪坐下來,他低聲道:“請父親大人訓話!”
楚行水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生冷了,為緩和氣氛,他笑了笑道:“這些天有沒有和小寧出去遊玩?”
雖然父親的語氣緩和了,但他提起的話題卻比三九天的風還要寒冷幾分,楚濰垂下頭,半天才無奈地說道:“自從上次她來吃飯後,我再也沒見過她,聽說她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宮裡。”
楚行水見兒子沮喪,他微微一笑道:“就算她做了公主也還是崔圓的女兒,世家的嫡女從來都是用來作政治交易,更何況崔圓只有這一個女兒。”
楚濰的眼睛漸漸變得明亮起來,父親一直在向崔圓求親的事情上不表態,他今天這樣說,是不是暗示自己什麼呢?
“父親的意思是說 ”
不等他說完,楚行水笑著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為父心裡自然有數,現在你給我講講,你怎麼看待張尚書回太原這件事?”
楚濰知道父親是在考查自己,他低頭想了想道:“孩兒也聽說張家為家主繼承人一事鬧得雞犬不寧,現在宗祠被燒,我想恐怕也和此事有關,以史為鑑,大凡家族的衰亡往往先由內部開始,若張尚書處理不好此事,恐怕就會成為張家敗亡之根。”
“那你覺得和我楚家有何關係呢?”
“孩兒在想,假如張家衰敗了,山南王家一定會遷回河東,如此,楚家西擴的機會,豈不是便到了眼前。”
楚行水輕輕地點了點頭,看來兒子並沒有象自己想的那樣整日沉醉於詩詞歌賦、風花雪月,頭腦還算清醒,雖然想法還有些幼稚,畢竟還年輕,只要善加引導,將來未必不能擔起家族的重擔。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陣飛奔的腳步聲,隨即家人急聲稟報:“老爺,崔相國來了!”
“啊!”楚濰驀地站起來,心緊張得‘怦怦!’直跳,“父親,崔相國來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你急什麼!”楚行水不滿地瞥了他一眼,為一個女人竟將他緊張成這樣,他站起身重重地哼了一聲,出門迎客去了。
“賢弟好閒情,讓老崔羨慕不已啊!”崔圓老遠便笑呵呵拱手道。
楚行水驚訝地笑道:“崔兄何出此言?哪一點又看出我閒情了。”
“但看你大門外冷冷清清,並無一輛馬車,就足以讓老崔羨慕,我那裡趕也趕不走,勸也勸不開,徹夜排隊,所以我只好跑到你這裡來避難了。”
楚行水仰頭一笑,“崔兄是在挖苦我呢,來!來!來!我們屋裡坐。”兩人相挽著手臂,親親熱熱地進府去了。
楚行水將崔圓讓到貴客室,命下人上茶,崔圓只是笑而不語,待茶的熱度適口,他才輕輕呷了一口道:“今日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偷得片刻浮閒,來和老友聊聊家常。”
“崔兄日夜為國事情操勞,是該休息一下了,崔兄若願意,可隨時來找小弟。”
“有賢弟這句話,讓為兄欣慰不已。”崔圓又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