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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鬼胎”?
兩人從此都有了內涵相同而外延各異的心理負擔,心照不宣,又彼此提防。
就這事兒,父親始終未找張濤私下談心,也沒給妻子透露,也許他覺得難以啟齒,要麼是擔心傷害孩子的自尊,相信順其自然總比矯枉過正為好。
然而,在張濤看來,父親的沉默意味著對自己遙遙無期的懲罰,道德上的焦慮日甚一日,與此同步的是手淫越來越頻繁:其精神上的負擔既來自於肉體的發洩,又需要肉體的發洩來進行緩解,這肉體的發洩又不可避免地導致精神負擔的進一步加深。如此迴圈往復的怪圈,讓張濤極為苦惱,萎靡不振,學習成績一落千丈。
高考過後、等待錄取通知的張紅,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她瞭解弟弟,知道他是一個純潔的少年,她猜他毫不懷疑手淫對身心的危害,但他仍然一如既往地保持這個聊以自慰的壞毛病,一方面是在作賤自己——作賤自己有明顯的自我懲罰色彩,另一方面可能是在等待父親懲罰的到來—一因為只有懲罰過後的寬恕,才是真正的寬恕,只有經過懲罰之後,被懲罰者和懲罰者雙方的心態才能重新趨向正常,並彼此接受和理解。
嚴重的問題是,張濤在壓制和放縱早熟的性慾之間,所經歷的矛盾和痛苦,可能會使他變成一個自卑而憂鬱的人,甚至淪為一個喜歡撒謊和尋求報復的混蛋。
她決計拉弟弟一把。
一度,張紅想跟一直矇在鼓裡的母親私下談談(就性別和年齡來說,她跟父親談顯然非常尷尬)張濤的問題,但轉而又考慮,何必讓體弱多病的母親增加一份煩惱呢?在幫助張濤複習功課期間,張紅就扮演著一個既是姐姐又是家長還是老師的三重角色。
一天下午,在與弟弟閒聊時,她突然問:“小濤,你是不是愛上了一個女同學?”
張濤呆呆地望著她。
“她愛你嗎?或者,”也許是為了掩蓋這個彆扭的話題給人帶來的慌亂,張紅隨手抓起鋼筆在紙上塗鴉,“你只是偷偷的一廂情願?”
“你瞧你在說什麼……姐?”張濤喃喃道。
“我有過這種經歷。”張紅扭頭看著窗外明亮而繾繾的陽光,近乎迷醉,“我曾經愛上一個男同學,他那麼瀟灑,又那麼善解人意。他給我寫過一首詩……後來,他隨父母到另一個城市去了。他沒給我寫信,哪怕只是幾句客氣的問候。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張濤一臉認真一臉困惑。
“我也不知道。”張紅自嘲地笑了。
張濤也笑了,俏皮地說:“看我不把你的事告訴咱媽!”
“為什麼不告訴咱爸呢?”
“他肯定不會信任我。”張濤垂下眼瞼。
“小濤,你知道大家都愛你,誰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自責,千萬不要繼續跟自己過不去。我剛才告訴你了,我曾經愛上一個男同學,你理解姐姐嗎?”
張濤點點頭。
“同樣的道理,姐姐也理解你。”張紅伸手拉著弟弟的手,“讓咱們共同分享彼此的秘密吧。”
張紅考取了“人大”中文系,在她的幫助和引導下,張濤“心病”的革除,身心的趨向正常,使她能一無牽掛地去學海暢遊,領略更為廣闊的知識天地。
歲月流轉,不知不覺到了大三,不料她自己的“心脖”又出現了。
源於一場浪漫的遊戲。
在一次假日的郊遊活動中,包括張紅在內的8位女生與8位男生結伴,不知是誰出了個主意,說這麼多人在一塊玩也沒多大的意思,不如成雙成對地分解之,既有集體主義精神,又有個人的自由,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成雙成對當然不能搞同性戀,男女搭配,天經地義。至於搭配方式,則透過別無選擇的抓鬮,男生分成“A、B、C、D、E、F、G、H”諸符號,女生相應列為“1、2、3、4、5、6、7、8”諸代號,依次“配偶”,無怨無悔。
張紅信手拈了個“6”,她的“配偶”自然是“F”了,叫李紅軍。
“你瞧,咱倆名字裡都有個‘紅’字,這是一種緣份吶。”
李紅軍說,“怎麼樣,咱們去爬山?”
張紅當即響應。爬山至少使人在漫不經心的遊玩中有個可期待的目標。
當他們到達某種高度時,張紅已是嬌喘吁吁,李紅軍卻若無其事,笑嘻嘻問她:“哎小姐,還想步步高嗎?”
“幹嗎不?”張紅咬咬牙,較勁地說。
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