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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司業王孝迪,主薄蔡懋,太學博士朱勝非、呂頤浩等人也都在場,今日盛會卻不在這些人身上。真正引起安敬注意的是趙小公子(太子趙桓)也在場,他也降尊紆貴混在‘閒學生’中,陪著他的不光是向氏兩個兄弟,身側更有一位三十子歲的男子,一臉精明相,眼眸很是深邃,幾縷稀須梳理的整齊,卻不知這個人是誰?但是能跟在太子身邊的,只怕不是一般角色吧?此外,童方、蔡崇、蔡康、高小俅等也在。
還有三四個生面孔跟著他們一起,怕也是朝中權貴的子弟,一個個仰著頭,斜著眼,不可一世的模樣。
安敬卻沒心思聽什麼講課,他心中卻在思忖他的事,閒學生那堆人中,以趙桓為首,不時朝盤坐在小書案處的安衙內投來一瞥,包括向氏兄弟,而那個三旬男子也在趙桓與他說了些什麼候朝自已這邊望來。
再就是童方、高小俅等人了,這兩個怕是最恨安衙內的了,所以他們望向衙內的目光裡含著陰色。
在另一邊是紫珏,離她不遠是折、種兩家子,那韓世忠赫然也跟著他們,今日翰林侍詔盛講,來的人可真不少,秦檜那堆人居然和安敬一樣,也在畫院簽了冊,算半個畫生了,書畫本一家,兼學也屬正常。
其實安敬現在的字練的不錯了,前生雖也是當官的,但他還沒到練書法的‘年齡’,那都是廳以上幹部們做的雅事,廳級以下的賣弄書法就有點那個啥了,更該乾的把本職工作做好,而不是讓人來評你的書法。
所以安敬前一世的‘書法’僅限於‘鋼筆字’,他倒是有心獨創一宗硬筆書法,以羽毛杆蘸墨書寫即可。
練什麼毛筆字嘛?有那閒功夫不如打打太極,或與嬌妻美妾逗個小樂,至於說來畫院學畫,他純是來起鬨的,前世也不曾畫過什麼,就是這幾日抽了一點時間讓折家月茹指點了幾筆,這便是衙內的本錢了。
“……安衙內,小可宗穎,字哲芒,家父登州掖縣宗縣令,子不言父諱……”旁邊一個學子搭訕了。
安敬扭頭看時,正是老與秦檜他們一起的一個學子,一直不曾見他說過些什麼話,此子相貌清奇,只道他性格內斂,只不曾想到他居然是宗縣令的公子,登州掖縣?難道是宗澤?當下拱手,“令尊宗汝霖?”
“然……”宗穎點頭應了一聲,眸中也現出異樣色彩,父親之名沒這麼轟動吧?登州離河間不近的哦。
“那道是小可失敬了,敢情是宗衙內當面,樂壽縣往來的登州方面的客商也有不少,都言宗縣令愛民如子,廉節奉公,更是罕見的好官,不想在此間撞見了宗衙內,榮幸之至,今日午間,小可做個東道……”
“不敢……安衙內名震河間,這個東道還是由哲芒來做吧,望安衙內賞個薄面便可……”宗穎喜道。
這時,講課的張擇端也結束了,無非是講了作畫的要詣等等,大部分人聽的搖頭晃腦的,安敬半句沒聽進去,最後卻留下了一道作業,在場畫院學子,各人作一付自已最拿手的畫,然後交上去給評點……
本來學生們面前都有一張小書案,早就預備了宣紙、墨毫等,安敬左手挽著右袖,懸著手腕卻在沉思了,作畫?我作的了畫嗎?扯淡了……倒是旁邊幾個人都在作了,離的不遠是折月茹,她倒是一直關心衙內,這刻回首望他,卻見衙內蹙眉苦思狀,不由心下一緊,莫不是衙內做不出畫來?這、這可如何是好?
折月茹心中一著忙,她自已作畫的心境意境也全丟了,刷刷刷幾筆作完,看了看卻甚不合心意,都是冤家害人,這番卻要出醜了,又回頭望安敬時,卻見他笑咪咪的畫上了,心下卻不由一鬆,畫上了便好。
宗穎離的安敬最近,他一幅畫作完,扭頭看安敬畫時,不由驚的呆了,安衙內這是作的什麼畫?天哪!
安敬自已還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更歪歪扭扭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這時有太學院的‘學長’開始收畫,各人須把姓名留在左角下,以便識認,須臾……一厚沓子畫稿便收了起來,這幾天還不太冷,大家全在院子裡,也不會感覺太寒冷,墨跡幹起來也較快……宗穎這時悄聲朝安敬又道:“安衙內,適才所畫……”
安敬笑而不語,只是搖了搖頭,上面李唐與張擇端,以及幾位畫院的老師則分頭看畫,他們也只是大體看一看,好的一眼也能相中,腌臢的一眼也無所遁形,宗穎見安敬一副氣定神形閒之態,心下更是苦笑。
“……此畫作的頗有新意……”張擇端突然被手中一幅畫‘震驚’了,上端寫著幾個字‘小雞吃米’,偌大一張宣紙上只畫了一不成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