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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扎,教他扎不是!‘“玳安道:”娘說的甚麼話,一個夥計家,那裡有此事!“婦人道:”甚麼話?檀木靶,有此事,真個的。畫一道兒,只怕肏過界兒去了。“琴童道:”娘也休聽人說,只怕賁四來家知道。“婦人道:”可不瞞那王八哩。我只說那王八也是明王八,怪不的他往東京去的放心,丟下老婆在家,料莫他也不肯把屄閒著。賊囚根子們,別要說嘴,打夥兒替你爹做牽頭,引上了道兒,你每好圖(足麗)狗尾兒。說的是也不是?敢說我知道?嗔道賊淫婦買禮來,與我也罷了,又送蒸酥與他大娘,另外又送一大盒瓜子兒與我,要買住我的嘴頭子,他是會養漢兒。我就猜沒別人,就知道是玳安這賊囚根子,替他鋪謀定計。“玳安道:”娘屈殺小的。小的平白管他這勾當怎的?小的等閒也不往他屋裡去。娘也少聽韓回子老婆說話,他兩個為孩子好不嚷亂。常言’要好不能勾,要歹登時就‘,’房倒壓不殺人,舌頭倒壓人‘,’聽者有,不聽者無‘。論起來,賁四娘子為人和氣,在咱門首住著,家中大小沒曾惡識了一個人。誰不在他屋裡討茶吃,莫不都養著?倒沒處放。“金蓮道:”我見那水眼淫婦,矮著個靶子,像個半頭磚兒也是的,把那水濟濟眼擠著,七八拿杓兒舀。好個怪淫婦!他和那韓道國老婆,那長大摔瓜的淫婦,我不知怎的,掐了眼兒不待見他。“正說著,只見小玉走來說:”俺娘請五娘,潘姥姥來了,要轎子錢哩。“金蓮道:”我在這裡站著,他從多咱進去了?“琴童道:”姥姥打夾道里進去的。一來的轎子,該他六分銀子。“金蓮道:”我那得銀子?來人家來,怎不帶轎子錢兒走!“一面走到後邊,見了他娘,只顧不與他轎子錢,只說沒有。月娘道:”你與姥姥一錢銀子,寫帳就是了。“金蓮道:”我是不惹他,他的銀子都有數兒,只教我買東西,沒教我打發轎子錢。“坐了一回,大眼看小眼,外邊挨轎的催著要去。玉樓見不是事,向袖中拿出一錢銀子來,打發抬轎的去了。不一時,大妗子、二妗子、大師父來了,月娘擺茶吃了。潘姥姥歸到前邊他女兒房內來,被金蓮盡力數落了一頓,說道:”你沒轎子錢,誰教你來?恁出醜劃劃的,教人家小看!“潘姥姥道:”姐姐,你沒與我個錢兒,老身那討個錢兒來?好容易籌辦了這分禮兒來。“婦人道:”指望問我要錢,我那裡討個錢兒與你?你看七個窟窿到有八個眼兒等著在這裡。今後你看有轎子錢便來他家來,沒轎子錢別要來。料他家也沒少你這個究親戚!休要做打踴的獻世包!’關王賣豆腐——人硬貨不硬‘。我又聽不上人家那等屄聲顙氣。前日為你去了,和人家大嚷大鬧的,你知道也怎的?驢糞球兒面前光,卻不知裡面受悽惶。“幾句說的潘姥姥嗚嗚咽咽哭起來了。春梅道:”娘今日怎的,只顧說起姥姥來了。“一面安撫老人家,在裡邊炕上坐的,連忙點了盞茶與他吃。潘姥姥氣的在炕上睡了一覺,只見後邊請吃飯,才起來往後邊去了。
西門慶從衙門中來家,正在上房擺飯,忽有玳安拿進貼兒來說:“荊老爹升了東南統制,來拜爹。”西門慶見貼兒上寫:“新東南統制兼督漕運總兵官荊忠頓首拜。”慌的西門慶連忙穿衣,冠帶迎接出來。只見都總制穿著大紅麒麟補服、渾金帶進來,後面跟著許多僚掾軍牢。一面讓至大廳上敘禮畢,分賓主而坐,茶湯上來。荊統制說道:“前日升官敕書才到,還未上任,徑來拜謝老翁。”西門慶道:“老總兵榮擢恭喜,大才必有大用,自然之道。吾輩亦有光矣,容當拜賀。”一面請寬尊服,少坐一飯。即令左右放卓兒,荊統制再三致謝道:“學生奉告老翁,一家尚未拜,還有許多薄冗,容日再來請教罷。”便要起身,西門慶那裡肯放,隨令左右上來,寬去衣服,登時打抹春臺,收拾酒果上來。獸炭頓燒,暖簾低放。金壺斟下液,翠盞貯羊羔,才斟上酒來,只見鄭春、王相兩個小優兒來到,扒在面前磕頭。西門慶道:“你兩個如何這咱才來?”問鄭春:“那一個叫甚名字?”鄭春道:“他喚王相,是王桂的兄弟。”西門慶即令拿樂器上來彈唱。須臾,兩個小優哥唱了一套“霽景融和”。左右拿上兩盤攢盒點心嗄飯,兩瓶酒,打發馬上人等。荊統制道:“這等就不是了。學生叨擾,下人又蒙賜饌,何以克當?”即令上來磕頭。西門慶道:“一二日房下還要潔誠請尊正老夫人賞燈一敘,望乞下降。在座者惟老夫人、張親家夫人、同僚何天泉夫人,還有兩位舍親,再無他人。”荊統制道:“若老夫人尊票制,賤荊已定趨赴。”又問起:“周老總兵怎的不見升轉?”荊統制道:“我聞得周菊軒也只在三月間有京榮之轉。”西門慶道:“這也罷了。”坐不多時,荊統制告辭起身,西門慶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