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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明日這邊與那邊一樣,蓋三間樓與你居住,安兩個角門兒出入。你心下如何?”婦人道:“我的哥哥,這等才可奴的意!”於是兩個顛鸞倒鳳,淫慾無度。狂到四更時分,方才就寢。枕上並肩交股,直睡到次日飯時不起來。
婦人且不梳頭,迎春拿進粥來,只陪著西門慶吃了半盞粥兒,又拿酒來,二人又吃。原來李瓶兒好馬爬著,教西門慶坐在枕上,他倒插花往來自動。兩個正在美處,只見玳安兒外邊打門,騎馬來接。西門慶喚他在窗下問他話。玳安說:“家中有三個川廣客人,在家中坐著。有許多細貨要科兌與傅二叔,只要一百兩銀子押合同,約八月中找完銀子。大娘使小的來請爹家去理會此事。”西門慶道:“你沒說我在這裡?”玳安道:“小的只說爹在桂姨家,沒說在這裡。”西門慶道:“你看不曉事!教傅二叔打發他便了,又來請我怎的?”玳安道:“傅二叔講來,客人不肯,直等爹去,方才批合同。”李瓶兒道:“既是家中使孩子來請,買賣要緊,你不去,惹的大娘不怪麼?”西門慶道:“你不知,賊蠻奴才,行市遲,貨物沒處發兌,才上門脫與人。若快時,他就張致了。滿清河縣,除了我家鋪子大,發貨多,隨問多少時,不怕他不來尋我。”婦人道:“買賣不與道路為仇,只依奴到家打發了再來。往後日子多如柳葉兒哩。”西門慶於是依李瓶兒之言,慢慢起來,梳頭淨面,戴網巾,穿衣服。李瓶兒收拾飯與他吃了,西門慶一直帶著個眼紗,騎馬來家。
鋪子裡有四五個客人,等候秤貨兌銀。批了合同,打發去了。走到潘金蓮房中,金蓮便問:“你昨日往那裡去來?實說便罷,不然我就嚷的塵鄧鄧的。”西門慶道:“你們都在花家吃酒,我和他們燈市裡走了走,就同往裡邊吃酒,過一夜。今日小廝接我方才來家。”金蓮道:“我知小廝去接,那院裡有你魂兒?罷麼,賊負心,你還哄我哩!那淫婦昨日打發俺們來了,弄神弄鬼的。晚夕叫了你去,[入日]搗了一夜,[入日]搗的了,才放來了。玳安這賊囚根子,久慣兒牢成,對著他大娘又一樣話兒,對著我又是一樣話兒。先是他回馬來家,他大娘問他:”你爹怎的不來?在誰家吃酒哩?‘他回說:“和傅二叔眾人看了燈回來,都在院裡李桂姨家吃酒,叫我明早接去哩。”落後我叫了問他,他笑不言語。問的急了,才說:“爹在獅子街花二孃那裡哩!’賊囚根,他怎的就知我和你一心一話!想必你叫他說來。”西門慶道:“我那裡教他?”於是隱瞞不住,方才把李瓶兒“晚夕請我去到那裡,與我遞酒,說空過你們來了。又哭哭啼啼告訴我說,他沒人手,後半截空,晚夕害怕,一心要教我娶他。問幾時收拾這房子。他還有些香燭細貨,也值幾百兩銀子,教我會經紀,替他打發。銀子教我收,湊著蓋房子。上緊修蓋,他要和你一處住,與你做個姐妹,恐怕你不肯。”婦人道:“我也不多著個影兒在這裡,巴不的來總好。我這裡也空落落的,得他來與老孃做伴兒。自古舡多不礙港,車多不礙路,我不肯招他,當初那個怎麼招我來?攙奴甚麼分兒也怎的?倒只怕人心不似奴心。你還問聲大姐姐去。”西門慶道:“雖故是恁說,他孝服未滿哩。”說畢,婦人與西門慶脫白綾襖,袖子裡滑浪一聲掉出個物件兒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彈子大,認了半日,竟不知甚麼東西。但見:
原是番兵出產,逢人薦轉在京。身軀小內玲瓏。得人輕借力,輾轉作蟬鳴。解使佳人心顫,慣能助腎威風。號稱金面勇先鋒。戰降功第一,揚名勉子鈴。
婦人認了半日,問道:“是甚麼東西兒?怎和把人半邊胳膊都麻了?”西門慶笑道:“這物件你就不知道了,名喚做勉鈴,南方勉甸國出來的。好的也值四五兩銀子。”婦人道:“此物使到那裡?”西門慶道:“先把他放入爐內,然後行事,妙不可言。”婦人道:“你與李瓶兒也幹來?”西門慶於是把晚間之事,從頭告訴一遍。說得金蓮淫心頓起,兩個白日裡掩上房門,解衣上床交歡。正是:
不知子晉緣何事,才學吹簫便作仙。
話休饒舌。一日西門慶會了經紀,把李瓶兒的香蠟等物,都秤了斤兩,共賣了三百八十兩銀子。李瓶兒只留下一百八十兩盤纏,其餘都付與西門慶收了,湊著蓋房使。教陰陽擇用二月初八日興土動工。將五百兩銀子委付大家人來招並主管賁四,卸磚瓦木石,管工計帳。這賁四名喚賁第傳,年少生的浮浪囂虛,百能百巧。原是內相勤兒出身,因不守本分,被趕出來。初時跟著人做兄弟,次後投入大人家做家人,把人家奶子拐出來做了渾家,卻在故衣行做經紀。琵琶簫管都會。西門慶見他這般本事,常照管他在生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