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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霞又躺平在水裡,發出滿足的喟嘆。
看見藍霞心滿意足,銀夜這才有了追根究柢的膽量,又怒怒地問:
“告訴我,我們在日本的時候,你到哪裡去了?”
藍霞浮在水面上的臉失笑起來,優越地閉著眼調侃道:
“怎麼,你還跟監我?隔著太平洋監視我的行�?”
“我不放心你啊,你會安分嗎?”
“的確!我的確做壞事去了!你既然都知道,何必還要追問?”
“你好沒良心,永遠用這種一成不變的混帳答案來回答我的問題──。”
銀夜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嗚咽咽地又道:
“你還記不記得在紐約的日子?我們相依為命,沒有任何事瞞著對方,讓對方不高興──。”
說著,蒙樣淚光的雙眸浮出幽遠飄渺的迷霧,神思墜入了歷史的回憶中,繼續喃喃說著:
“那時候,我們一無所有,卻又擁有一切,因為我們擁有彼此,擁有希望!那時候,我們才十八歲,對不對?到現在,我閉上眼睛都好像可以嗅到第七大道到三十幾街到四十幾街那種隆冬十二月透心沁涼的空氣!你上巴森斯設計學院,我上勒爾斯頓藝校,課空的時候,我們在五十四街工作室的舞廳喝啤酒,跳到不能動為止。我們很窮,隔天輪流穿大衣……”
“是我穿的時候多吧?你說你銅皮鐵骨,經常在後臺脫脫穿穿,也不怕冷了。”
“……對啊,我銅皮鐵骨,凍慣了。”
銀夜的淚珠落下來。她從來不想讓藍霞知道,她凍慣了是因為一種愛的犧牲,她從來都不是什麼銅皮鐵骨!
“……你記不記得?五百五十號對面,一個賣花的透明壓克力小圓棚邊,那個叫”成衣工人“的魏勒雕塑的銅像,站在銅像腳下,可以把每層樓都是設計家展示室的五百五十號看得一清二楚?幾千個模特兒、打樣師、公關人員來來去去,一架子的樣品服飾都推出電梯,午餐的時候馬路邊泊滿了長型豪華轎車,活像一支艦隊……那裡有我們人生全部的美夢……。”
“是啊,你的美夢也已經實現了,何必再對過去唸念不忘?”
藍霞彷彿要阻止她無邊無際地繼續沉緬下去,打斷了她的綿綿傾訴。
“我念的不是那個美夢,而是我們的過去──。”
銀夜固執地說出她想說的。
“你簡直執迷不悟。”
藍霞挺起身來,不耐地撩開銀夜的手:
“夠了,可以停止了。”
銀夜很傷心。雖然她不確定,藍霞的這句話,只是叫她停止按摩?還是語帶雙關地告訴她,過去的已經煙消雲散,不必再眷戀?
強忍住傷心,她順從地站起來,為藍霞披上又輕又軟的連身覆腳藍絲絨長袍,問她:
“要不要敷海藻呢?”
藍霞一向最喜歡全身毛細孔在溫水裡泡開後用海藻泥敷身的,所以她的肌膚看起來像十七歲少女那樣細緻、年輕。
可是今天她冷漠地說:
“不必了,我想喝一點酒。”
於是銀夜替她倒了一盎司的蘇格蘭威士忌在鬱金香酒杯裡,遞到她面前,她輕輕搖晃杯子,嗅著盪開的酒氣,淺淺啜了一口,她的神態無疑告訴了銀夜,酒齡十二年的CHIVASREGAL多年以來仍是她的最愛!這多情善感的銀夜看來又是憑添了自傷和悵惘,為什麼人不如酒,為什麼她和她之間,漸漸地淡了……淡了……
但是她不放棄討藍霞的歡心,指著桌面對藍霞說:
“看!那是我替你帶回來的禮物,柚木甲板、桃花心木艙板、三面風帆的中國帆船,還有從義大利南部出土的真正希臘雙耳古甕,你一定會喜歡的!”
藍霞瞄了一眼,只是問她:
“花了幾千美金?你想要我擺在哪裡?”
“樓下!擺在你的工作�旁邊的架子上,那個鋪著墨綠提花綢的架子上邊,一定很漂亮!”
她像個被認可做對一件事情的小女孩那麼雀躍,哪想到藍霞又對著她拋過來一個大潑冷水的話題:
“怎麼樣?在東京有什麼豔遇啊?有幾個人跟你求婚?”
銀夜暗自氣惱又不敢發作,只有順著她的意回答:
“除了多得令人發瘋的午餐約會、慈善義演、千篇一律的PARTY,還有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日本人對混血兒根本不歡迎,不論時裝秀或任何地方都一樣!”
她噘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