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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安小培用手肘捅他。
“你們誰也別勸我了!”他忽然激動起來,手指緊緊摳著辦公桌的邊角,大聲地說“開除我吧、開除我吧……老師,求求你開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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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不要來 二(2)
我驚呆了。
這是什麼狀況?
因為總是曠課也總是被抓,所以無論在哪個學校,我進出教導處的心情可以用“安之若素”來形容,見慣了一些學生對著老師聲淚俱下,但無一例外是違反校紀後懇求哀求甚至祈求老師網開一面,不要開除不要告訴家長什麼的。 像今天這樣的情形,還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我像是看戲一樣看著安小培一把拽過江北北,而江北北痛哭流涕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一旁的“滅絕師太”則不停地用手抹額頭上的汗……屋內的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窗外的天空黑幕似的罩下來。
等我實在困得受不了,打哈欠打得嘴角肌肉都有些僵硬時,“滅絕師太”終於無力地揮揮手,疲憊地說,“好了,都先回去吧,至於江北北,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上課。這件事我會和校長商量後再來決定。現在,都回去睡覺吧。”
如蒙大赦,我第一個衝出去。
走廊裡的應聲燈被一盞一盞的踩亮。可旋即,又在身後一盞一盞地熄滅。
忽然有人說話,很溫和地,從黑暗裡傳出來——“那個……你叫辛藍是嗎?”
我回頭,安小培和江北北,在距離我不遠處站著看我。
“是的。”我說,“怎麼了?”我在心裡小心提防,該不會要為剛才的事情找我報仇吧……還沒等我想完,安小培忽然說了一句足以讓我下巴脫臼的話。
他說,“我們去喝酒吧。”
“呃?”
“我知道學校後面有個施工地,從那裡可以翻出去……”他的神情看起來很自然。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們兩個。
走廊裡一片靜謐。應聲燈在頭頂無聲無息地熄滅。
我們隱匿在黑暗裡,看不見彼此的眼睛。
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正在注視著我。
黎明不要來 三
我們是從學校正在施工的地方翻出去的。那裡有片被推倒了一半的殘垣。我們必須要在10點半熄燈前逃走,否則等查房的老師發現我們不在,一定會滿校園地找我們。
幹了一天活的民工們已經窩進帳篷準備休息。橘色的光從裡面透過來,看起來暖暖的。我一邊往手心裡哈氣,一邊小心地避開還留守在工地的民工。
安小培扭過頭小聲地問我,“冷嗎?”
我點點頭,說,“是啊,我都快要凍僵了。”
安小培笑起來,“別那麼誇張,害得我本來不冷也覺得風嗖嗖地吹啦!”他用手緊了緊衣領。
旁邊的江北北倒是格外安靜,從教導室出來就一言不發。這會正對著一面圍牆發呆。
我嘲笑他,“這會才面壁思過有點晚了吧……”
他也沒理我,只是大踏步地從我身邊越過去。
安小培安慰我,“別介意了,他只是心情不好……”
我氣呼呼地反擊,“我心情還不好呢。”
正說著,江北北又折了回來。站在牆邊開始解釦子。安小培納悶地問,“你幹什麼?不冷啊?”
我的臉微微有點燒,以為他是聽見我剛才和安小培的對話,怕我著涼,要脫掉外套給我呢。我故意別過臉不去看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腳下的石子。
忽然聽見江北北粗著嗓子說,“你!別磨蹭了!快點!”我一回頭,發現那件“怕我著涼”的衣服赫然鋪在牆頭。
他對安小培說,“估計是學校知道總有學生從這翻,故意在上面弄上了玻璃。要是沒看見的人,還不得把手扎破?”他一腳踹在牆上,罵道,“真夠損的!”
安小培笑,“還是你細心……要是我肯定發現不了。”說完回頭問我,“是不是辛藍?”
我說,“我怎麼知道……”心裡窩了一肚子的氣。如果放在別人身上,我肯定會說“是呀,好細心好體貼啊”,可是,一看到江北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我就想扁他。
他這個人,脾氣壞,嘴巴臭,對女生動不動就張牙舞爪,看見老師又痛哭流涕。沒出息!一看就是沒擔當沒責任感的超級大壞蛋!
安小培在我身後直笑,“你怎麼對他有那麼大的成見啊,他以前得罪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