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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不得!這裡是禁城之內,如何比得你山寨橫行!”李逵道:“禁城便怎地?江州無為軍,偏我不曾殺人!”
柴進道:“等我看了頭勢,用著大哥時,那時相央。無事只在房裡請坐。”正說之間,裡面侍妾慌忙來請大官人看視皇城。柴進入到裡面臥榻前,只見皇城閣著兩眼淚,對柴進說道:“賢侄志氣軒昂,不辱祖宗。我今被殷天錫歐死,你可看骨肉之面,親書往京師攔駕告狀,與我報讎。九泉之下也感賢侄親意!保重,保重,再不多囑!”言罷,便沒了命。柴進痛苦了一場。繼室恐怕昏暈,勸住柴進道:“大官人煩惱有日,且請商量後事。”柴進道:“誓書在我家裡,不曾帶得來,星夜教人去取,須用將往東京告狀。叔叔尊靈,且安排棺槨盛殮,成了孝服,卻再商量。”柴進教依官制,備辦內棺外槨,依禮鋪設靈位。一門穿了重孝,大小舉哀。
李逵在外面,聽得堂裡哭泣,自己摩拳擦掌價氣;問從人,都不肯說,宅裡請僧修設好事功果。至第三日,只見這殷天錫,騎著一匹攛行的馬,將引閒漢三二十人,手執彈弓川弩,吹筒氣球,拈竿樂器;城外遊玩了一遭,帶五七分酒,佯醉假顛,逕來到柴皇城宅前,勒住馬,叫裡面管家的人出來說話。柴進聽得說,掛著一身孝服,慌忙出來答應。那殷天錫在馬上問道:“你是他家甚麼人?”柴進答道:“小可是柴皇城親侄柴進。”殷天錫道:“我前日分付道,教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語?”柴進道:“便是叔叔臥病,不敢移動。夜來己是身故,待繼了七了搬出去。”殷天錫道:“放屁!我只限你三日,便要出屋!三日外不搬,先把你這廝枷號起,先吃我一百訊棍!”柴進道:“直閣休恁相欺;我家也是龍子龍孫,放著先朝丹書鐵券,誰敢不敬?”殷天錫喝道:“你將出來我看!”柴進道:“現在滄州家裡,己使人去取來。”殷天錫大怒道:“這廝正是胡說!便有誓書鐵券,我也不怕!——左右,與我打這廝!”眾人就待動手。
原來黑旋風李逵在門縫裡張看,聽得喝打柴進,便拽開房門,大吼一聲,直搶到馬邊,早把殷天錫揪下馬來,一拳打翻。那二三十閒漢待搶他,被李逵手起,早打倒五六個,一鬨都走了,卻再拿殷天錫提起來,拳頭腳尖一發上。柴進那裡勸得住,看那殷天錫時,早己打死在地。
柴進只叫苦,便教李逵且去後堂商議。柴進道:“眼見得便有人到這裡,你安身不得了。官司我自支吾,你快走回梁山泊去。”李逵道:“我便走了,須連累你。”柴進道:“我自有誓書鐵券護身,你便去是。事不宜遲!”李逵取了雙斧,帶了盤纏,出後門,自投梁山泊去了。
不多時,只見二百餘人,各執刀杖槍棒,圍住柴皇城家。柴進見來捉人,便出來說道:“我同你們府裡分訴去。”眾人先縛了柴進,便入家裡搜捉行兇黑大漢,不見,只把柴進綁到州衙內,當廳跪下。知府高廉聽得打死了他舅子殷天錫,正在廳上咬牙切齒恨,只待拿人來,早把柴進歐翻在廳前階下。高廉喝道:“你怎敢打死了我殷天錫!”柴進告道:“小人是柴世宗嫡派子孫,家間有先朝太祖書鐵券。現在滄州居住。為是叔叔柴皇城病重,特來看視。不幸身故,見今停喪在家。殷直閣將引三二十人到家,定要趕逐出屋,不容柴進分說,喝令眾人歐打,被莊客李大救護,一時行兇打死。”高廉喝道:“李大現在那裡?”柴進道:“心慌逃走了。”高廉道:“他是莊客,不得你的言語,如何敢打死人?你又故縱他逃走了,卻來瞞昧官府!你這廝!不打如何肯招!牢子!下手加力與我打這廝!”柴進叫道:“莊客李大救主,誤打死人,非幹我事!放著先朝太祖誓書,如何便下刑法打我?”高廉道:“誓書在那裡?”柴進道:“己使人回滄州去取來了。”高廉大怒,喝道:“這廝正是抗拒官府!左右!腕頭加力,好生痛打!”眾人下手,把柴進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只得招做“使令莊客李大打死殷天錫。”取那二十五斤死囚枷釘了,發下牢裡監收。殷天錫屍首檢驗了,就把棺木殯殮,不在話下。這殷夫人要與兄弟報讎,教丈夫高廉抄扎了柴皇城傢俬,監禁下人口,封佔了房屋圍院。柴進自在牢中受苦。
�卻說李逵連夜回梁山泊,到得寨裡,來見眾頭領。朱仝一見李逵,怒從心裡,挈條朴刀,逕奔李逵,黑旋風拔出雙斧,便鬥朱仝。晁蓋,宋江並頭領一齊向前勸住。宋江與朱仝陪話道:“前者殺了小衙內,不幹李逵之事;是軍師吳學究因請兄長不肯上山,一時定的計策。今日既到山寨,便休記心,只顧同心協助,共興大義,休教外人恥笑。”便叫李逵:“兄弟,與美髯公陪話。”李逵睜著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