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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城;教武松先去西嶽門下伺候,只聽號起行事。
話休絮繁。且說一行人等,離了山寨,逕到河口下船而行,不去報與華州太守,一逕奔西嶽廟來。戴宗先去報知雲臺觀主並廟裡職事人等。直到船邊,迎接上岸。香花燈燭,幢寶蓋,擺列在前;先請御香上了香亭,廟裡人夫扛抬了,導吊金鈴吊掛前行。觀主拜見了太尉。吳學究道:“太尉一路染病不快,且把暖轎來。”左右人等扶策太尉上轎,逕到岳廟官廳內歇下。客帳司吳學究對觀主道:“這是特奉聖,捧御香、金鈴吊掛來與聖帝供養;緣何本州官員輕慢,不來迎接?”觀主答道:“已使人去報了。敢是便到。”說猶未了,本州先使一員推官,帶領做公的五七十人,將著酒果,來見太尉。
原來那小嘍羅,雖然模樣相似,卻語言發放不得;因此只教妝做染病,把靠褥圍定在床上坐。推官一眼看那來的旗節、門旗、牙仗等物都是內府製造出的,如何不信。客帳司匆匆入去稟覆了兩遭,卻引推官入去,遠遠地階下參拜了,見那太尉只把手指,並不聽得說甚麼。客帳司直走下來,埋怨推官道:“太尉是天子前近幸大臣,不辭千里之遙,特奉聖旨到此降香,不想於路染病未痊;本州眾管,如何不來遠接!”推官答道:“前路官司雖有文書到州,不見近報,因此有失迎迓,不期太尉先到廟裡。本是太守便來,奈緣少華賊人糾合梁山泊強盜要打城池,每日在彼堤防;以此不敢擅離,特差小官先來貢獻酒禮。太守隨後便來參見。”客帳司:“太尉涓滴不飲,只叫太守快來商議行禮。”推官隨即教取酒來,與客帳司親隨人把盞了。
客帳司又入去稟一遭,請了鑰匙出來,引著推官去開了鎖,就香帛袋中取出那御賜金鈴吊掛來,把條竹竿叉起,叫推官仔細自看。果然好一對金鈴吊掛!乃是東京內府高手匠做成的,渾是七寶珍珠嵌造,中間點著碗紅紗燈籠,乃是聖帝殿上正中掛的;不是內府降來,民間如何做得?客帳司叫推官看了,再收入櫃匣內鎖了;又將出中書省許多公文付與推官;便叫太守快來商議揀日祭祀。推官和眾多做公的都見了許多物件文憑,便辭了客帳司,逕回到華州府裡來報賀太守。
卻說宋江暗暗地喝采道:“這廝雖奸猾,也騙得他眼花心亂了!”此時武松己在廟門下了;吳學究又使石秀藏了尖刀,也來廟門下相幫武松行事;卻又換戴宗扮虞候。雲臺觀主進獻素齋,一面教執事人等安排鋪陳岳廟。宋江閒步看那西嶽廟時,果然是蓋造得好;殿宇非凡,真乃人間天上!宋江看了一回,回至官廳前。門上報道:“賀太守來也。”宋江便叫花榮、徐寧、朱仝、李應,四個衛兵,各執著器械,分列在兩旁;解珍,解寶,楊雄,戴宗,各藏暗器,侍立在左右。
卻說賀太守將領三百餘人,來到廟前下馬,簇擁入來。客帳司吳學究、宋江,見賀太守帶著三百餘人,都是帶刀公吏人等入來。客帳司喝道:“朝廷貴人在此,閒雜人不許近前!”眾人立住了腳,賀太守獨自進前來拜見。客帳司道:“太尉教請太守入來廝見。”賀太守入到官廳前,望著小嘍羅拜。客帳司道:“太守,你知罪麼?”太守道:“賀某不知太尉到來,伏乞恕罪!”客帳司道:“太尉奉敕到此西嶽降香,如何不來遠接?”太守答道:“不曾有近報到州,有失迎迓。”吳學究喝聲“拿下”。解珍、解寶弟兄兩個颼地掣出短刀,一腳把賀太守踢翻,便割了頭。宋江喝道:“兄弟們動手!”早把那跟來的人,三百餘個,驚得呆了,正走不動,花榮等一齊向前,把那一干人運算元般都倒在地下;有一半搶出廟門下,武松、石秀,舞刀殺將入來,小嘍羅四下趕殺,三百餘人不剩一個回去;續後到廟來的都被張順、李俊殺了。宋江急叫收了御香吊掛下船;都趕到華州時,早見城中兩路火起;一齊殺將入來,先去牢中救了史進,魯智深;就開啟庫藏,取了財帛,裝載上車。魯智深逕奔後堂,取了戒刀,禪杖。玉嬌枝早已投井而死。
眾人離了華州,上船回到少華山上,都來拜見宿太尉,納還御香、金鈴吊掛、旌旗,門旗、儀仗等物,拜謝了太尉恩相。宋江教取一盤金銀相送太尉;隨從人等,不分高低,都與了金銀;就山寨裡做了個送路筵席,謝承太尉。
眾頭領直送下山,到河口交割了一應什物船隻,一些不少,還了原來的人等。宋江謝別了宿太尉,回到少華山上,便與四籌好漢商議收拾山寨錢糧,放火燒了寨柵。一行人等,軍馬糧草,都望梁山泊來。王義自齎發盤纏投奔別處不題。
且說宿太尉下船來華州城中,已知梁山泊賊人殺死軍兵人馬,劫了府庫錢糧;城中殺死軍校一百餘人,馬匹盡皆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