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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濤把手一招,眾人併力向前,各執器械,挺著迎將去。只見阮小五大笑,罵道:“你這等虐害百姓的賊官!直如此大膽!敢來引老爺做甚麼!卻不是來捋虎鬚!”
何濤背後有會射弓箭的,搭上箭,拽滿弓,一齊放箭。阮小五見箭來,拿著樺揪,翻筋斗鑽下水裡去,眾人趕來跟前,拿個空。又撐不到兩條港汊,只聽得蘆葦蕩裡打呼哨。眾人把船擺開,見前面兩個人棹著一支船來。船頭上立著一個人,頭戴青箬笠,身披綠蓑衣,手裡捻著條筆管槍,口裡也唱著道∶老爺生長石碣村,稟性生來要殺人。先斬何濤巡檢首,京師獻與趙王君!
何觀察並眾人聽了,又吃一驚。有認得的說道:“這個正是阮小七!”何濤喝道:“眾人併力向前,先拿住這個賊,休教走了!”阮小七聽得,笑道:“潑賊!”便把槍只一點,那船便使轉來,望小港裡串著走。眾人捨命喊,趕將去。這阮小七和那搖船的飛也以搖著櫓,口裡打著呼哨,串著小港汊中只顧走。眾官兵趕來趕去,看見那水港窄狹了。
何濤道:“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岸邊。”上岸看時,只見茫茫蕩蕩,都是蘆葦,正不見一些旱路。
何濤內心疑惑,卻商議不定,便問那當村住的人。說道:“小人們雖是在此居住,也不知道這裡有許多去處。”何濤便教划著兩支小船,船上各帶三個做公的去前面探路。去了兩個時辰有餘,不見回報。何濤道:“這廝們好不了事!”再差五個做公的,又劃兩支船去探路。這幾個做公的劃了兩支船,又去了一個多時辰,並不見些回報。何濤道:“這幾個都久慣做公的四清六活的人,卻怎地也不曉事!如何不著一支船轉來回報?不想這些帶來的官兵人人亦不知顛倒!”
天色又看看晚了,何濤思想:“在此不著邊際,怎生奈何?我須用自走一遭。”揀一支疾快小船,選了幾個老郎做公的,各拿了器械,漿起五六把樺楫,何濤坐在船頭上,望這個蘆葦港裡蕩將去。那時已是日沒沉西。待得船開,約行了五六里水面,看見側邊岸上一個人提著把鋤頭走將來。
何濤問道:“兀那漢子,你是甚人?這裡是甚去處?”
那人應道:“我是這村裡莊家。這裡喚做‘斷頭溝’沒路了。”
何濤道:“你曾見兩支船過來麼?”那人道:“不是來捉阮小五的?”何濤道:“你怎地知得是來捉阮小五的?”那人道:“他們只在前面鳥林裡廝打。”何濤道:“離這裡還有多少路?”那人道:“只在前面望得見便是。”何濤聽得,便叫攏船前去接應;便差兩個做公的拿了叉上岸來。只見那漢提起鋤頭來,手到,把這兩個做公的,一鋤頭一個,翻筋斗都打下水裡去。何濤見了吃一驚;急跳起身來時,卻待奔上岸,只見那支船忽地搪將開去,水底下鑽起一個人來,把何濤兩腿只一扯,撲通地倒撞下水裡去。
這幾個船裡的卻待要走,被這提鋤頭的趕將上船來,一鋤頭一個,排頭打下去,腦漿也打出來。這何濤被水底下的這人倒拖上岸來,就解下他的搭膊來捆了。
看水底下這人卻是阮小七;岸上提鋤頭的那漢便是阮小二。
弟兄兩個看著何濤罵道:“老爺弟兄三個,從來只愛殺人放火!量你這廝直得甚麼!你如何大膽,特地引著官兵來捉我們!”何濤道:“好漢!小人奉上命差遣,蓋不由已。小人怎敢大膽要來捉好漢!望好漢可憐見家中有個八十歲的老孃,無人養贍,望乞饒性命則個!”阮家弟兄道:“且把他來捆做個”粽子“撇在船艙裡!”把那幾個屍首都攛去水裡去了。忽哨一聲,蘆葦叢中,鑽出四五個打魚的人來,都上了船。
阮小二,阮小七,各駕了一支船出來。
且說這捕盜巡檢領著官兵,都在那船裡,說道:“何觀察他道做公的不了事,自去探路,也去了許多時不見回來!”那時正是初更左右,星光滿天,眾人都在船上歇涼。忽然只見起一陣怪風,從背後吹將來,吹得眾人掩面大驚,只叫得苦:把那纜船索都刮斷了。
正沒擺佈處,只聽得後面忽哨響;迎著風看時,只見蘆花側畔射出一派火光來。眾人道:“今番卻休了!”那大船小船約有百十來支,正被這大風颳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那火光卻早來到面前。
原來都是一叢小船,兩支價幫住,上面滿滿堆著蘆葦柴草,刮刮雜雜燒著,乘著順風直衝將來。
那百十來支官船屯塞做一塊,港汊又狹,又沒回避處;那頭等大船也有十數支,卻被他火船推來在鑽在船隊裡一燒。
水底下原來又有人扶助著船燒將來,燒得大船上官兵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