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寒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民財,消磨糧餉,那個敢下湖捕賊?
住了二十餘日,湖中並無動靜。有幾個大膽的乘個小撶船,哨探出去,望見蘆葦中煙火不絕,遠遠的鼓聲敲響。不敢近視,依舊撶轉。又過幾日,煙火也沒了,鼓聲也不聞了,水哨稟知軍官,移船出港,篩鑼擂鼓,搖旗吶喊而前,摥入湖中,連打魚的小船都四散躲過,並不見一隻。向蘆葦煙起處搜看時,鬼腳跡也沒一個了。但見幾只破船上堆卻木屑和草根,煨得船板焦黑。淺渚上有兩三面大鼓,鼓上縛著羊,連羊也餓得半死了。原來鼓聲是羊蹄所擊,煙火乃木屑。汪革從湖入江,已順流東去,正不知幾時了。軍官懼罪,只得將船追去。
行出江口,只見五個漁船,一字兒泊在江邊,船上立著個漢子,有人認得這船是天荒湖內的漁船。攏船去拿那漢子查問時,那漢子噙著眼淚,告訴道:“小人姓樊名速,川中人氏。因到此做些小商販,買賣已畢,與一個鄉親同坐一隻大船,三日前來此江口,撞著這五個漁船。船上許多好漢,自稱汪十二爺,要借我大船安頓人口,將這五個小船相換。我不肯時,腰間拔出雪樣的刀來便要殺害,只得讓與他去了。你看這個小船,怎過得川江?累我重複覓船,好不苦也!”船上兩個軍官商量道:“眼見得換船的汪十二爺,便是汪革了。他人眾已散,只有兩隻大船,容易算計了,且放心趕去。”
行至採石磯邊,見江面上擺列戰艦無數。卻是太平郡差出軍官,領水軍把截採石,盤詰行船,恐防反賊汪革走逸。打聽的實,兩處軍官相會。安慶軍官說起:“汪革在湖中逃走入江,劫上兩隻大客船,裝載家小之事,料他必從此過。小將跟尋下來,如何不見?”採石軍官聽說,大驚頓足道:“我被這奸賊瞞過了也!前兩日辰牌時分,果有兩隻大客船,船中滿載家校其人冠帶來謁,自稱姓王名中一,為蜀中參軍,任滿赴行都升補。想來‘汪’字半邊是‘王’字,‘革’字下截是‘中一’二字,此人正是汪革。今已過去,不知何往矣!”
兩處軍官度道,失了汪革正賊,料瞞不過,只得從實申報上司。
上司見汪革蹤跡神出鬼沒,愈加疑慮,請樞密院懸下賞格,畫影圖形,各處張掛。有能擒捕汪革者,給賞一萬貫,官升三級;獲其嫡親家屬一口者,賞三千貫,官升一級。
卻說汪革乘著兩隻客船,徑下太湖。過了數日,聞知官府挨捕緊急,料是藏躲不了,將客船鑿沉湖底,將家小寄頓一個打魚人家,多將金帛相贈,約定一年後來齲卻教劉青跟隨兒子汪世雄,間道往無為州漕司出首,說父親原無反情,特為縣尉何能陷害。見今逃難行都,乞押去追尋,免致興兵調餉。此乃保全家門之計,不可遲滯。世雄被父親所逼,只得去了。漕司看了汪世雄首詞,問了備細,差官鎖押到臨安府,挨獲汪革,一面稟知樞密等院衙門去訖。
卻說汪革發脫家小,單單剩得一身,改換衣裝,徑望臨安而走。在城外住了數日,不見兒子世雄訊息,想起城北廂官白正,系向年相識,乃夜入北關,叩門求見。白正見是汪革,大驚,便欲走避。汪革扯往說道:“兄長勿疑,某此來束手投罪,非相累也。”白正方才心穩,開言問道:“官府捕足下甚急,何為來此?”汪革將冤情告訴了一遍:“如今願借兄長之力,得詣闕自明,死亦無恨。”
白正留汪革住了一宿,次早報知樞密府,遂下於大理院獄中。獄官拷問他家屬何在,及同黨之人姓名。汪革道:“妻小都死於火中,只有一子名世雄,一向在外做客,並不知情。
莊丁俱是村民,各各逃命去訖,亦不記姓名。“獄官嚴刑拷訊,終不肯說。
卻說白正不願領賞,記功升官,心下十分可憐汪革,一應獄中事體,替他周旋。臨安府聞說反賊汪革投到,把做異事傳播。董三、董四知道了,也來暗地與他使錢。大尹院上官下吏都得了賄賂,汪革稍得寬展。遂於獄中上書,大略雲:臣汪革,於某年某月投匭獻策,願倡率兩淮忠義,為國家前驅破虜,恢復中原。臣志在報國如此,豈有貳心?不知何人謗臣為反,又不知所指何事?
願得其人與臣面質,使臣心跡明白,雖死猶生矣。
天子見其書,乃詔九江府押送程彪、程虎二人到行都,並下大理鞠問。其時無為州漕司文書亦到,汪世雄也來了。
那會審一日,好不熱鬧。汪革父子相會,一段悲傷,自不必說。看見對頭,卻是二程兄弟,出自意外,到吃一驚,方曉得這場是非的來歷。刑官審問時,二程並無他話。只指汪革所寄洪恭之書為據。汪革辨道:“書中所約秋涼踐約,原欲置買太湖縣湖蕩,並非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