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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碎布,三四個成人巴掌大小,上面是暗紅色的血字:
江寧織造府,曹寅,千兩白銀,顒留。
不僅四阿哥變了臉色,連十三阿哥見了那血字,都覺得震驚。這血字分外清晰刺眼,使得那塊碎布像漿洗過似的,不知寫字的人描繪了多少遍。
血字沒有交代前言後語,這也是因為曹顒才上了學堂幾日,認識繁體字已經勉強,更不要說寫。這“江寧織造府”幾個字因為是大門前掛著,硬記下來的。
前年康熙皇帝南巡時,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都是隨行皇子,兩人都到過曹家。十三阿哥指了那個“顒”字,驚訝道:“這個是曹寅獨子的名字,還是皇阿瑪前年御口親賜的。”
四阿哥點了點頭:“嗯,曹顒前年是四、五歲,今年應該六、七歲,和剛才那孩子年紀倒也對得上!”
曹寅面子雖然不大,但是其母“奉聖夫人”孫氏可是連皇帝都要禮敬三分的。兄弟兩個想著方才那孩子的慘狀,直恨得牙癢癢。十三阿哥想要馬上掉頭救人,還是四阿哥想得周全,怕打草驚蛇,走了惡人同夥。直到天黑了,那邢二抗著曹顒,回了老巢,他才派人將院子團團圍住,來了一個甕中捉鱉。那些潑皮對著尋常百姓耍狠還行,對著這些宮廷侍衛就有些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三兩下就被製得服服帖帖。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進了屋子,見滿地爬著的殘疾孩子,觸目驚心。曹顒見來了救星,知道自己苦盡甘來,雖然知道丟臉,仍忍不住紅了眼圈。
堂堂省府治下,西湖岸邊,靈隱寺外,竟藏著這樣一個惡人窩點。十三阿哥抽出護衛的刀,想要砍了那幾個無賴,被四阿哥止住。四阿哥走到曹顒面前,附身將他抱了起來,輕聲問道:“你是曹寅之子?”
曹顒大力的點了點頭,四阿哥又問:“你是怎麼來得杭州?”
曹顒指著邢二,張了張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阿平見來的這些陌生人看起來面相兇狠,但卻制服了那幾個折磨他們的潑皮,膽子就大了幾分,在旁邊說:“他是啞巴,是邢二幾天前拐來的,好像是從蘇州過來的。”
四阿哥拿出一塊乾淨帕子,給曹顒擦淨了小臉。曹顒畢竟是從小養成的細皮嫩肉,雖然臉上被曬傷,但脖子上仍是白皙如舊。這些人除了涉嫌綁架曹家公子外,還涉及地方吏制,兄弟兩個不好逾越,就寫了個手書,派人將幾個潑皮送到杭州府關押。孩子們大多帶著傷病,又叫人將他們送到醫館。
別人還好,那個阿平是曹顒立志要報答的,因此牽過四阿哥的手,在上面寫了個“恩”字,又指了指阿平,眼巴巴的看著這個未來的雍正皇帝,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四阿哥點了點頭,果然叫人留下了阿平,而後帶著兩個孩子到了兄弟兩個駐腳的驛站,又請隨行的御醫為兩個孩子診病。骨折還好,都沒有傷到筋,養個旬月就會好,曹顒的嗓子卻是用藥燒壞的,想要恢復不容易,江南這邊的藥品也不足。
兄弟兩個一邊派人給京城送信取藥,一邊派人去江寧曹家傳信。
曹顒被從裡到外收拾得乾乾淨淨,斷腿也被接上,躺在床上如做夢一般。想起這幾日地獄般的生活,他忍不住渾身發憷,真他媽想大哭一場。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領著阿平進來,看了看床上躺著的曹顒,又看了看阿平,都是好相貌,像是兄弟兩個。
阿平見到曹顒,放下十三阿哥的手,跑到床邊,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說:“我的傷就快好了,你也要好起來!兩位爺說你是什麼織布大人的公子,那收我做個小廝可好?我沒有爹孃,不知道投奔誰去!”說到後來,聲音已經低不可聞。
曹顒搖了搖頭,笑著指了指自己的手和腳,又指了指阿平與自己。阿平以為曹顒不肯收留自己,眼淚已經要出來,四阿哥開口道:“他說,不要你做小廝,要你做他的手足,你們兩個做兄弟。”
阿平不敢相信,瞪著圓圓的眼睛望著曹顒,見曹顒笑著點頭,才歡呼道:“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曹顒帶著笑,心裡卻是震驚加稀奇,眼前這成熟穩重帶著濃濃人情味兒的四阿哥與那個傳說中的冰塊臉皇帝完全不搭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讓這個一心向佛的皇子變成抄家皇帝?真是,無法想象……
雖然曹顒從江寧到蘇州輾轉四五百里,從蘇州到杭州又是四五百里,實際從杭州到江寧最近的官道只需六百里。四阿哥派出的人,一路上換馬不換人,到第三天早上就到了江寧。
兒子失蹤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