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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也如定住了一般。目睹殺人和自己動手殺人完全是兩回事。他深吸了幾口氣,平緩了急劇跳動的心臟,勉強朝魏家兄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無事。
魏家兄弟見了,想起當年自己頭回殺人的時候,緊張多於恐懼,過後又有些無力感。論鎮定,實還不如曹顒。
魏黑從那人脖子上抽出匕首,就著屍首的衣裳擦拭乾淨,遞還曹顒:“少當家,外邊留了一個活口,咱們好好問問!”
曹顒點了點頭,從容接過匕首,放回懷中。沒有人知道。表面鎮定的他心裡已經驚濤駭浪。剛剛用那把匕首穿透敵人喉嚨時。他驚恐的發現一件事,那就是從打鬥開始,他的心中就充滿了殺意。不知是因他們差點傷害了曹頌。還是因認出這人的身形,——竟是草原上暗殺烏力吉之人。或許是潛意識裡,他已經將這個人當成危及自己生命的定時炸彈,畢竟這人的同夥曾千里迢迢的追蹤文繡滅口,說不定也會在暗地裡盯上自己。
當他們走向那魏黑所說的“活口”,還是失望了。雖然為了防止那人牙縫裡藏毒丸或者咬舌自盡等手段,魏黑已經卸了那人的下巴,可沒成想他不知哪裡又弄了把匕首,捅了自個兒心窩。
魏家兄弟神色都凝重起來,若是尋常的打手狗腿並不可怕,但看眼下這些人身手具是不錯,又沒有一點貪生的念頭,這是經過專人訓練過的“死士”。
舉著火摺子,魏黑在幾具屍首上翻了一遍,在兩具屍首上翻兩枚黃銅所制的牌子,當下遞給曹顒。
曹顒忍不住牽了牽嘴角,做了御前侍衛又做十六阿哥的侍讀,他對皇宮內外各大王府官邸的腰牌十分熟悉,這兩塊,赫然是八阿哥府上的腰牌。
魏白見曹顒嘴邊帶著笑,知道他是識得,忙道:“少當家,這個玩意兒可當不得真!做事誰會帶著這勞什子?江湖上這種事情多了,出去辦事特特帶上仇家的兵器之類,到時候就算不得手,把那傢伙往明處暗處一丟,禍就引到仇家身上了。”
魏黑點了點頭:“此二人剛才與我交手,是這一干人中功夫最差的。顯然是沒有十成的把握全身而退,就帶這牌子,一旦死這裡了,便可陷害栽贓。”
曹顒不由同情起那位“賢王”,不知有多少層局等著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句話看來是不錯的,這位八阿哥倒黴也就倒黴在“賢”名過盛,不管是太子,還是其他惦記儲位的皇子,怕都容不下這個兄弟了。
草原上烏力吉王子被殺事件,明面上是太子背了黑鍋,但是暗地裡的嫌疑卻被引到一向與太子針鋒相對的八阿哥身上,無論誰亡,那人皆坐收漁利。而這次曹家遇到火藥襲擊事件亦然,事情若成,引得曹家變故,說不定可以渾水摸魚;事情若敗,瞧這牌子就知道,那人也會想法子讓八阿哥惹上一身腥。
方才院子裡的打鬥,引起附近的犬吠,
是午夜時分,附近又是平民百姓之家,就算有人察覺哪個有膽子出來檢視?
曹顒與魏家兄弟問出想知道的話,就沒有再理睬那兩個潑皮。
那些殺手死士共來了五人,魏黑有心焚屍滅跡,但是眼下是十月末,天乾物燥,若是引起火災,怕是要殃及附近百姓。他就檢查了下,在曹顒殺死那人的傷口處橫七豎八的砍了幾刀,覺得再也無紕漏了,向曹顒點了點頭。
三人迅速的離開,沒入無邊夜色中。
根據魏家兄弟的檢視,曹府前後大門,都有順天府的捕快日夜值守,也有保全曹家的用意。畢竟那買兇之人一日不揪出來,曹家人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不過曹顒並不擔心會被他們發現自己外出,因為三更半夜的,他們本來就沒打算從大門出入。
回到葵院,躺到床上的那刻,曹顒瞪大了眼睛,望著床幔。自己,竟真的殺人了!!!而且,是沒有一絲猶豫的殺人,殺了後也沒有後悔。不知不覺,竟慢慢融入這個社會。雖然上輩子只是個小人物,也不會口口聲聲的去維護所謂“公理正義”,但是他卻從沒想過自己有動手殺人的一天。心中是說不出的無力與酸澀,想要舒心自在地活在這個落後而法制不健全的世界,不是很容易的事。
屋子裡沉寂的迫人,曹顒突然感覺孤寂起來。自打上次醉酒拉著紫晶胡說後,他就不讓人在上房值夜了,所以空空蕩蕩的幾間房子,只有他一人。
次日,曹顒並沒有如往常那般早起。
前些天曹顒遞給上書房師傅的請假條子已經批了下來,因照看受到驚嚇的弟弟妹妹這個理由也算充分,又有平郡王的簽名,上書房那邊就給了他三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