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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江淮運米至京,水陸腳錢,鬥計七百。京國米價,每鬥四十。議欲令江淮不運米,但每鬥納錢七百。鐸曰:“非計也。若干京國糴米,必耗京國之食;若運米實關中,自江淮至京,兼濟無限貧民也。”時糴米之制業已行,竟(“竟”原作“意”,據明抄本改。)無敢沮其議者。都下官糴,米果大貴。未經旬,而度支請罷,以(以“原”作“次”。據陳校本改)民無至者故也。於是識(“識”原作“職”,據明抄本改)者,乃服鐸之察事矣。鐸卒以此大用。(出《聞奇錄》)
前宰相晉國公王鐸做丞郎時,李駢兼任度支,每年從長江淮河一帶運米到京城。水陸運費,一斗米需七百錢。京城米價,每鬥才四十錢。李駢建議想讓江淮一帶不再運米來,只需每鬥交七百錢。王鐸說:“這不是辦法。如果從京城買米,一定減少京城的糧食。如果運米充實關中,那麼從江淮到京城,沿途可以救濟許多貧苦百姓。”當時買米的制度已經推行,竟然沒有敢阻止這種主張的。京城裡官方買糧,糧食價格果然猛漲。不到十天,李駢請求罷免度支,因為沒有人來賣糧的緣故。因此有見識的人都佩服王鐸的明察能力,王鐸也終於因此被重用。
李 蠙
李蠙與王鐸進士同年,後俱得路,嘗恐鐸之先相,而己在其後也。迨路巖出鎮,益失其勢。鐸柔弱易制,中官愛焉。洎韋保衡將欲大拜,不能先於恩地。將命鐸矣,蠙陰知之。挈一壺家酒詣鐸曰:“公將登庸矣,吾恐不可以攀附也。願先事少接左右,可乎?”即命酒以飲。鐸妻李氏疑其堇焉,使女(“女”原作“玄”,據明抄本改)奴傳言於鐸曰:“一身可矣,願為妻兒謀。”蠙驚曰:“以吾斯酒為鴆乎?”即命一大爵,自引滿,飲之而去。(出《玉泉子》)
李蠙與王鐸同年中進士,後來都步入仕途。李蠙常怕王鐸先做了宰相,自己落在他的後面,等到路巖出任鎮將,更失去了優勢。王鐸性格柔順容易領導,朝廷中的官都很喜歡他,到韋保衡將被提升,因不能比恩人升得早,就得任命王鐸。李蠙暗地知道後,提一壺家酒到王鐸處說:“你將要被選拔重用了,我恐怕不能依附你,想事先交接你的左右,行嗎。”接著讓斟滿暢飲。王鐸妻子李氏懷疑他的誠意,派女僕傳話給王鐸說:“你一個人也就罷了,希望你替妻子兒女著想。”李蠙驚訝地說道:“以為我的酒是毒酒嗎?”就讓拿來一個大酒杯,自己斟滿,喝完後走了。
韋保衡
韋保衡欲除裴修為省郎。時李璋為右丞,韋先遣盧望來申意,探其可否。李曰:“相公但除,不合先問某。”盧以時相事權,設為李所沮,則傷威重。因勸韋勿除。(出《盧氏雜說》)
韋保衡想要任命裴修為省郎。當時李璋是右丞相,韋保衡先派盧望去表明想法,探測李璋的看法。李璋說:“相公只管任命,不應該先問我。”盧望認為當時是宰相掌權,如果被李璋阻止,會損傷威嚴,就勸韋保衡不要任命裴修。
衲衣道人
唐有士人退朝詣友生,見衲衣道人在坐,不懌而去。他日,謂友生曰:“公好毳褐夫何也?吾不知其言,適且覺其臭。”友生答曰:“毳褐之外也,豈甚銅乳。銅乳之臭,並肩而立,接跡而趨。公處其間,曾不嫌恥,乃譏予與山野有道之士遊乎?南朝高人,以蛙鳴及蒿菜勝鼓吹。吾視毳褐,愈於今之朱紫遠矣。”(出《國語》,明抄本、陳校本作出《因話錄》)
唐時有個士人退朝後去看朋友,看到有個穿補丁衣服的道人在座,不高興地走了。另一天,他對朋友說:“你為什麼喜歡穿毛氈衣服的人呢?我沒聽到他的話,只聞到了他的臭味。”朋友回答:“毛氈衣物的氣味是外在的,難道比銅乳還厲害嗎?銅乳的臭味,並肩站著,前後走著都能聞到,你和他們在一起,不覺得可恥,怎麼竟然譏諷我和山野中有學問的人交往呢?南朝的高尚之人,認為蛙鳴和草野之音,勝過正式樂隊演奏的音樂。我看那毛氈衣服,超出今天的朱紫官服很遠。”
路群盧弘正
中書舍人路群與給事中盧弘正,性相異而相善。路清瘦古淡,未嘗言市朝;盧魁梧富貴,未嘗言山水。路日謀高臥,有制草,則就宅視之;盧未嘗請告,有客旅(“旅”原作“族”,據明抄本改),則就省謁之。雖所好不同,而相親至。一日都下大雪,路在假,盧將晏入,道過新昌第,路方於南垣茅亭,肆目山雪。鹿巾鶴氅,構火命觴,以賞嘉致。聞盧至,大喜曰:“適我願兮。”亟命迎入。盧金紫華煥,意氣軒昂;路道服而坐,情趣孤潔。
路曰:“盧六,盧六,曾莫顧我,何也?”盧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