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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聞長嘯月下,韻甚清激,私心奉慕,願接清論。”君胄大駭曰:“君適出吾耳,何謂兜玄國來?”二童子曰:“兜玄國在吾耳中,君耳安能處我?”君胄曰:“君長二三寸,豈復耳有國土,儻若有之,國人當盡焦螟耳?”二童曰:“。胡為其然,吾國與汝國無異。不信,請(請原作盡,據明抄本改)從吾遊,或能便留,則君離生死苦矣。”一童因傾耳示君胄,君胄覘之,乃別有天地,花卉繁茂,甍棟連線。清泉縈繞,巖岫杳冥。因捫耳投之。已至一都會,城池樓堞,窮極壯麗。君胄彷徨,未知所之,顧見向之二童,已在其側,謂君胄曰:“此國大小於君國,既至此,盍從吾謁蒙玄真伯。蒙玄真伯居大殿,牆垣階陛,盡飾以金碧,垂翠簾帷幔。中間獨坐。真伯身衣雲霞日月之衣,冠通冠,垂旒,皆與身等。玉童四人,立侍左右,一執白拂,一執犀如意。二人既入,拱手不敢仰視,有高冠長裾緣綠衣人,宣青紙製曰:”肇分太素,國既有億。爾淪下土,賤卑萬品,聿臻於如此,實由冥合,況爾清乃躬誠,葉於真宰,大官厚爵,俾宜享之,可為主籙大夫。“君胄拜舞出門,即有黃帔三四人,引至一曹署。其中文簿,多所不識,每月亦無請受,但意有所念,左右必先知,當便供給。因暇登樓遠望,忽有歸思,賦詩曰:”風軟景和煦,異香馥林塘。登高一長望,信美非吾鄉。“因以詩示二童子,童子怒曰:”吾以君質性衝寂,引至吾國,鄙俗餘態,果乃未去。鄉有何憶耶?“遂疾逐君胄,如陷落地,仰視,乃自童子耳中落,已在舊去處。隨視童子,亦不復見。因問諸鄰人,雲失君胄已七八年矣,君胄在彼如數月,未幾而君胄卒。生於君家,即今身也。”佔者又云:“吾前生乃出耳中童子,以汝前生好道,以得到兜玄國,然俗態未盡,不可長生,然汝自此壽千年矣。吾受汝符,即歸。”因吐朱絹尺餘,令吞之,佔者遂復童子形而滅。自是不復有疾,周行天下名山,迨茲向二百餘歲。然吾(吾原作無,據明抄本改。)所見異事甚多,並記在鹿革中。“因啟囊,出二軸書甚大,字頗細,佐不能讀,請叟自宣,略述十餘事,其半昭然可記。其夕將佐略寢,及覺已失叟。後數日。有人於灰谷湫見之,叟曰:”為我致意於張君。“佐遽尋之,已不復見。(《出玄怪錄》)
開元中年,前科進士張佐,常跟叔父講述那個自己親見親聞的故事。
張佐少年時旅居南方鄠杜,一次在郊外走路,看到一個老頭兒,騎著四蹄雪白的青驢,揹著鹿皮包,和顏悅色,旨趣非凡。剛從小路走上大道,張佐對他頗為驚異,試探著問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老頭兒聽了只是笑而不答。張佐再三詢問,老頭兒突然憤怒地呵叱道:“好你個少年小子,竟敢如此相逼!我難道是死了椎埋起來的盜賊不成,有什麼必要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張佐謙遜地致禮說:“只因一向仰慕先生的行跡高超,甘願在您身邊服務而已,為什麼如此嚴厲地責備我呢?”老頭兒說:“老朽並無什麼法術可以教給你,我只是個長壽的人,你恐怕是在嘲笑我年邁潦倒罷。”說完又騎上驢急急奔去,張佐也跳上馬去追趕他,兩人都到客店裡住下來,老頭兒枕著鹿皮包還沒睡熟,張佐因疲勞賒了白酒要喝,便試探著邀請老頭兒說:“就用這一隻瓢請先生與我共飲。”老頭兒跳起來說:“這正是我的愛好。你怎麼如此瞭解我的心意呢!”酒喝完後,張佐見老翁滿臉喜悅,便小聲請求道:“小生愚昧寡聞,願聽先生賜言以廣見聞,不敢有什麼別的非份之想。”老頭兒說:“我所見到的,不外是梁隋陳唐幾代的事情罷了,其中的賢愚和治亂,在國史書上都已記載;我只把與史書不同的親身經歷講給你聽聽吧。我在宇文周時居住於岐地,是扶風人,姓申名宗,因仰慕齊代神武而改宗為觀。十八歲時跟從燕公子謹到荊州去征伐梁元帝,荊州攻陷後大將軍凱旋而回,我與部隊留守在江陵。有一天,夢見穿著青衣的兩個人對我說:‘呂走天年,人向主,壽不千。’我便到江陵市去找占夢的,占夢的對我說:‘”呂走“,”回“字也;”人向主“,”往“字也。豈不是說你回家居住便能長壽嗎?’當時留下的兵駐紮在江陵,我便向校尉拓跋烈陳情返鄉,被批准了。我又到占夢的那裡去告別說:‘回家去住已經可以了,要想長壽還有什麼方法呢?’占夢的說:‘你的前身是梓潼的薛君胄,好服用道術煉製的藥散,多尋奇異之書,日誦黃老一百頁,遷居於鶴鳴山下,有草堂三間,門外遍植奇花修竹,有泉水與山石。縈繞在其中,有一年的八月十五日,一個人坐在那裡長嘯獨飲,喝到酣暢時高聲喊道:”薛君胄疏淡若此,難道沒有異人降臨到我的面前!“忽然覺得兩隻耳朵裡有車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