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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可惜。”李公悔,欲復之。道士曰:“不可也,神明知矣。”與之敘別曰:“二十年宰相,生殺權在己,威振天下。然慎勿行陰賊,當為陰德,廣救拔人,無枉殺人。如此則三百年後,白日上升矣。官祿已至,可使入京。”李公匍匐泣拜,道士握手與別。時李公堂叔為庫部郎中,在京,遂詣。叔父以其縱蕩,不甚記錄之,頗驚曰:“汝何得至此?”曰:“某知向前之過,今故候覲,請改節讀書,願受鞭棰。”庫部甚異之,亦未令就學,每有賓客,遣監杯盤之飾。無不修潔。或謂曰,汝為吾著某事,雖雪深沒踝,亦不去也。庫部益親憐之,言於班行,知者甚眾。自後以蔭敘,累官至贊善大夫,不十年,遂為相矣。權巧深密,能伺上旨,恩顧隆洽,獨當衡軸,人情所畏,非臣下矣。數年後,自固益切,大起大獄,誅殺異己,冤死相繼,都忘道士槐壇之言戒也。時李公之門,將有趨謁者,必望之而步,不敢乘馬。忽一日方午,有人扣門,吏驚候之,見一道士甚枯瘦,曰:“願報相公。”聞者呵而逐之外,吏又鞭縛送於府,道士微笑而去。明日日中復至,門者乘間而白。李公曰:“吾不記識,汝試為通。”及道士入,李公見之,醒然而悟,乃槐壇所睹也。慚悸之極,若無所措。
卻思二十年之事,今已至矣,所承教戒,曾不暫行。中心如疾,乃拜。道士迎笑曰:“相公安否?當時之請,並不見從,遣相公行陰德,今枉殺人,上天甚明,譴謫可畏,如何?”李公但磕額而已。道士留宿,李公盡除僕使,處於中堂,各居一榻。道士唯少食茶果,餘無所進。至夜深,李公曰:“昔奉教言,尚有昇天之挈,今復遂否?”道士曰:“緣相公所行,不合其道,有所竄責,又三百年。更六百年,乃如約矣。”李公曰:“某人間之數將滿,既有罪譴,後當如何?”道士曰:“莫要知否?亦可一行。”李公降榻拜謝。曰:“相公安神靜慮,萬想俱遣,兀如枯株,即可俱也。”良久,李公曰:“某都無念慮矣。”乃下招曰:“可同往。”李公不覺,便隨道士去。大門及春明門到輒自開,李公援道士衣而過。漸行十數里,李公素貴,尤不善行,困苦頗甚。道士亦自知之,曰:“莫思歇否?”乃相與坐於路隅。逡巡,以數節竹授李公曰:“可乘此,至地方止,慎不得開眼。”李公遂跨之,騰空而上,覺身泛大海,但聞風水之聲。食頃止,見大郭邑。介士數百,羅列城門,道士至,皆迎拜,兼拜李公。約一里,到一府署。又入門,復有甲士,升階至大殿。帳榻華侈,李公困,欲就帳臥。道士驚,牽起曰:“未可,恐不可回耳,此是相公身後之所處也。”曰:“審如是,某亦不恨。”道士笑曰:“茲介癬鱗(鱗原作癬,據明鈔本改)之屬,其間苦事亦不少。”遂卻與李公出大門,復以竹杖授之,一如來時之狀。入其宅,登堂,見身瞑坐於床上。道士乃呼曰:“相公相公。”李公遂覺。涕泗交流,稽首陳謝。明日別去,李公厚以金帛贈之,俱無所受,但揮手而已,曰:“勉旃,六百年後,方復見相公。”遂出門而逝,不知所在。先是安祿山常養道術士,每語之曰:“我對天子,亦不恐懼,唯見李相公,若無地自容,何也?”術士曰:“公有陰兵五百,皆有銅頭鐵額,常在左右,何以如此?某安得見之。”祿山乃奏請宰相宴於己宅,密遣術士於簾內窺伺。退曰:“奇也,某初見李相公,有一青衣童子,捧香爐而入,僕射侍衛,銅頭鐵額之類,皆穿屋逾牆,奔逆而走。某亦不知其故也。當是仙官暫謫在人間耳。”(出《逸史》)
唐玄宗時的右丞相李林甫,二十歲時還沒有讀書。他在東都洛陽時,特別愛好狩獵和打馬球、架鷹養狗,終日遊樂。他常常在城裡的槐壇下騎驢打球,沒有一天不去。有時騎驢打球累了,就扔掉驢,乾脆坐在地上或頭枕著手躺在地上歇息。這天有個十分醜陋的道士對坐在地上的李林甫說:“騎驢打球有什麼意思,值得你這樣沉迷呢?”李林甫瞪了道士一眼怒衝衝地說:“關你什麼事?!”道士就走了。第二天道士又來了,對李林甫還是說那兩名話。李林甫從小就聰明過人,立刻意識到道士不是個平凡的人,就很快從地上起身來整理好衣服,向道士恭敬地施禮。道士就說:“郎君你雖然很會騎驢打球,但早晚會從驢背上掉下來的,要是摔壞了,你將後悔莫及呀!”李林甫向道士表示自己今後要謹慎小心加強自己的修養,不再騎驢打球了。道士聽後笑著說:“三天後的五更時,我在這裡等你。”李林甫答應了。到了那天約定的時間,李林甫到時道士已經在那裡了。道士說:“你怎麼來晚了?”
李林甫忙陪罪。道士讓李林甫三天後五更再來。到了那天,李林甫半夜就趕到約定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