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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北門之內,西面的兩間有一個屋室,關著門。東西間是兩個屋室,有六位先生住著。那屋前的廊屋裡,有幾書架的書,有兩三千卷。有穀物上千石,藥物極多,好酒常有幾石。段恝拜見諸位先生之後,先生們告訴他說:‘住在深山老林和住在人世間不同,是很苦的,必須忍受飢餓,吃草藥。能甘心如此,才可以居住,你能嗎?’段恝說:‘我能!’於是留他住下了。五天後,孟先生說:‘今天何不拜見拜見老先生!’於是開啟了西屋。屋中有一個石堂,堂朝北開,可以直接向下眺望山谷河川。老先生坐在繩床上,一副清心寡慾地樣子。段恝恭敬地拜謁老先生,老先生許久才睜眼看他。老先生對孟先生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嗎?這小子不錯,就給你當弟子吧!’於是告辭出來,又關了門。那院子西面臨澗,有十棵松樹,卻有幾仞高。松下有一磐石,能坐一百人,就在這塊石頭上刻了棋局,先生們閒暇的時候,常在這上邊下棋、飲酒。段恝是侍者,站在那裡看先生們下棋。先生們的棋藝都不精,段恝就在一邊幫著支招兒。先生們說:‘你也懂得下棋,可以坐下來下。’於是他就坐下來和幾個老頭下棋,幾個老頭全都下不過他。於是老先生讓人把門開啟,拄著手杖臨崖而立,向西望了許久,回頭看著老頭們說可以下棋。孟奇思說:‘人們都下不過這小子!’老先生笑了,於是坐下叫段恝過來下棋。開棋之後,老先生局勢比段的稍差一些,老先生又笑著對段說:‘你想要學習什麼技藝呢?’段恝年幼,不懂得求方術,只說先學《周易》。老先生便讓孟先生教他《周易》。老先生又回到屋裡,關了門。
段恝學《周易》超過一年,一天比一天明白,占卜算卦,說話如神。他在山上呆了四年,前後看見老先生出門來不過五六次。老先生只在屋裡端坐繩床,正心參禪,經常三百天二百天不出屋。老先生平常睜眼的時候不多,有兒童那樣的容貌,身體肥胖,卻不吃東西。每次參禪完畢,他或許喝一點藥汁,也不知那藥是什麼名。後來老先生忽然說:‘我和南嶽諸葛仙家約好期限,現在到了,必須離去。’段恝在山上住了很久,忽然想家,就請求回家看一看。馬上就回來。孟先生生氣地說:‘回去就是回去了,還回來幹什麼!’於是向老先生報告了。老先生對孟先生說:‘早知道這個人不能堅持到底,何必讓他來!’於是就讓段恝回去了。回來一年之後,又回去找那些老頭。到了之後,見屋室如舊,門窗關閉,卻不見有一個人。下山來問孤莊的老太太,老太太說:‘先生們將一年沒來了。’段恝於是悔恨得要死。段在山上的時候,曾經向孟先生打聽老先生的姓名,孟先生取一本《晉書·郗鑑傳》讓他讀,對他說:‘要知道老先生,他就是郗太尉!’“
僧契虛
有僧契虛者,本姑臧李氏子。其父為御史於玄宗時。契虛自孩提好浮圖民法。年二十,髡髮衣褐,居長安佛寺中。及祿山破潼關,玄宗西幸蜀門,契虛遁入太白山,採柏葉而食之,自是絕粒。嘗一日,有道士喬君,貌清瘦,須鬢盡白,來詣契虛,謂契虛曰:“師神骨甚孤秀,後當遨遊仙都中矣。”契虛曰:“吾塵俗之人,安能詣仙都乎?”喬君曰:“仙都甚近,師可力去也。”契虛因請喬君導其徑。喬君曰:“師可備食於商山逆旅中,遇捀子(音奉,即荷竹橐而販也),即犒於商山而饋焉。或有問師所詣者,但言願遊稚川(”川“
原作“用”,據黃刻本改。),當有捀子導師而去矣。“契虛聞其言,喜且甚。及祿山敗,上自蜀門還長安,天下無事。契虛即往商山,舍逆旅中。備甘潔,以伺捀子而饋焉。僅數月,遇捀子百餘,俱食畢而去。契虛意稍怠,且謂喬君見欺,將歸長安,既治裝。是夕,一捀子年甚少,謂契虛曰:”吾師安所詣乎?“契虛曰:”吾願遊稚川有年矣。“捀子驚曰:”稚川仙府也,吾師安得而至乎。“契虛對曰:”吾始自孩提好神仙,常遇至人,勸我遊稚川,路幾何耳?“捀子曰:”稚川甚近。師真能偕我而去乎?“契虛曰:”誠能遊稚川,死不悔。“於是捀子與契虛俱至藍田上,治具。其夕即登玉山。涉危險,逾巖巚,且八十里,至一洞,水出洞中。捀子與契虛共挈石填洞口,以壅其流。三日,洞水方絕。二人俱入洞中,昏晦不可辨。見一門在數十里外,遂望門而去。既出洞外,風日恬煦,山水清麗,真神仙都也。又行百餘里,登一高山。其山攢峰迥拔,石徑危峻。契虛眩惑不敢登。捀子曰:”仙都且近,何為彷徨耶。“即挈手而去。既至山頂,其上坦平。下視川原,邈然不可見矣。又行百餘里,入一洞中。及出,見積水無窮,水中有石徑,橫尺餘,縱且百餘里。捀子引契虛躡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