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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躲在山頂的小房子裡離群索居,沾沾自喜,然後道聽途說得來一點錯誤訊息,便蠢蠢欲動,置全家的臉面於不顧。
“不老實得很,西餅,對吧?”肥仔說。
他們叫他西餅,因為這是魯思對丈夫的暱稱。肥仔去安德魯家喝茶的時候聽她叫過一次,從此他嘴裡的西蒙就再也沒了別的名字。
“沒錯,不老實。”安德魯說。他心想如果告訴父親他把人和議會都搞錯了,會不會使他回心轉意,不再繼續參選。
“說來也巧,”肥仔說,“鴿籠子也想參選。”
肥仔從鼻孔裡撥出一口煙,瞪著安德魯頭頂岩石的縫隙。
“那麼選民是會投票給王八蛋,”他說,“還是投給蠢瓜呢?”
安德魯笑了。沒什麼比聽肥仔叫他爸爸王八蛋更讓他開心的了。
“現在我們來換個玩法。”肥仔說,嘴裡叼著煙,拍拍屁股,雖說他知道信封其實在襯衫胸前的口袋裡。“給,”他一把抽出來,開啟封口,給安德魯看裡面裝了什麼:一粒粒胡椒大小的莢果,和皺巴巴的莖葉混在一起。
“仙麻,那個是。”
“什麼東西?”
“大麻沒受精,葉尖和嫩芽就是這玩意兒,”肥仔說,“專門為你吸得高興搞來的。”
“和一般的大麻有什麼不同?”安德魯問。他和肥仔一起在鴿籠子眼兒裡分享過好幾坨蠟一樣的大麻樹脂。
“就是煙兒不大一樣,大概?”肥仔回答,也摁熄了菸頭。他從衣袋裡掏出一盒煙紙,抽出三張薄薄的,揉在一起。
“從科比手頭買的?”安德魯問,輕輕撥了撥信封裡的東西,聞了一聞。
人人都知道,買毒品,找斯凱·科比。他比他們高一個年級,正在讀六年級第一學期。他爺爺是個老嬉皮士,因為種大麻上了法庭好幾次。
“嗯。你記不記得,有個傢伙叫奧伯的,”肥仔說,撕開一根香菸,把菸絲倒在紙上,“住在叢地。你要什麼他都能搞到。來一巴掌也可以,只要你想挨。”
“誰想挨一巴掌呢。”安德魯一邊說,一邊看肥仔的臉。
“喏。”肥仔說,伸手拿回信封,把仙麻灑在菸絲上。他把這混合物捲起來,舔舔煙紙邊兒,黏好。把紙板菸嘴利落地插了進去,把尾部捏尖。
“漂亮。”他高興地說。
他準備先向安德魯引薦仙麻,作為熱身,然後再公佈新聞。他伸手問安德魯要來打火機,把菸嘴銜在嘴裡,點燃,若有所思地使勁吸了一口,噴出一股長長的藍色煙霧,然後又來一次。
“唔。”他在肺裡含了一口煙氣,然後假扮起鴿籠子來——自從某年聖誕節特莎給他上過一堂品酒課後,他就這副腔調了。“有藥草香。回味很足。後調是……我操……”
一股勁兒直衝上腦門,不過他還保持坐姿,一口氣撥出來,他大笑不止。
“……來試試。”
安德魯欠身把煙接過來,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肥仔那張平時便秘似的苦瓜臉此刻居然掛著開心不已的笑容,反差著實有趣。
安德魯抽了一口,感到藥物的力量如射線一樣從肺裡發散出來,將他鬆綁,令他放鬆。再來一口,大腦彷彿化作羽毛飄了出去,所有的褶皺都舒展開來,一切變得平滑、簡單和美好。
“漂亮。”他學著肥仔說,聽見自己的嗓音,微笑爬上臉龐。肥仔已經伸出手指迫不及待了,他把煙還給肥仔,享受這一刻的極樂。
“好,要不要聽點帶勁的?”肥仔一邊問,一邊控制不住地咧嘴笑。
“說吧。”
“昨晚我幹她了。”
安德魯差點問“誰”,不過他那迷亂的大腦總算想起來了:克里斯塔爾·威登,當然是她,克里斯塔爾·威登,還能有誰?
“在哪兒?”他問,這問題真蠢。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肥仔仍舊穿著葬禮的套裝,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腳對著河。安德魯也在他身邊躺下,朝著另一邊。他們自從還是小孩起,在對方家裡睡覺就採取這種頭足相抵的姿勢。安德魯仰望著岩石嶙峋的洞頂,藍色煙霧仍在盤旋,慢慢地捲起,他等著聽肥仔細細道來。
“我跟鴿籠子和特莎說去你家了,你懂的。”肥仔說。他又把煙遞到安德魯作勢要接的指間,雙手扣在胸前,聽自己娓娓道來。“然後搭了公交車去叢地。在奧德賓葡萄酒店外面跟她碰頭。”
“就在樂購超市旁邊?”安德魯問。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