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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偏見稱為常識。”凱回敬道。
“尼采說,”忽然響起一個新鮮的聲音,尖細無比,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哲學就是哲學家的傳記。”
一個縮微版的薩曼莎站在門口。這是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孩子,胸脯豐滿,穿著緊身牛仔褲和T恤,手裡捧著葡萄在吃,看起來頗為得意。
“大家都來見見萊克西吧,”邁爾斯自豪地說,“謝謝你,小天才。”
“不客氣。”萊克西傲慢地回答,扭頭走上樓去。
餐桌上靜悄悄,有點凝重。不知為什麼,薩曼莎、邁爾斯和凱都望了望瑪麗,淚水似乎已經盈滿了她的眼眶。
“咖啡。”薩曼莎說,一欠身站起來。瑪麗衝進洗手間躲了起來。
“都過去坐坐吧。”邁爾斯說。氣氛劍拔弩張,他心裡清楚,但料想再丟擲幾句玩笑話,輔以一貫的溫和敦厚之態,扭轉局面,重又一團和氣,肯定不在話下。“帶上自己的杯子。”
他胸中的意念一點也沒被凱的爭辯打動,就像一塊大石不會因為輕風吹過而挪移分毫。不過他對凱其實並無多少惡意,更多的是憐憫。酒過三巡,最清醒的就數他。不過待走到客廳時,他意識到自己也膀胱滿滿了。
“挑點音樂放上,加文,我去拿巧克力。”
但是加文並沒有去時髦的有機玻璃唱片架上取唱片。他似乎單等著凱向他發作。猜得不錯,邁爾斯一從視野裡消失,凱就開口了。“好啊,真是謝謝你,加文。謝謝你對我不遺餘力的支援。”
席間,加文比凱還貪杯,好像是悄悄慶祝自己逃過一劫,不必作為獵物被送上薩曼莎的角鬥場。他直面凱,渾身是膽,這倒不僅僅是由酒精澆灌而出,更是因為他在過去這一小時裡扮演了知識淵博、臂膀有力的重要角色——在瑪麗的眼中。
“你一個人好像也應付自如呀。”他說。
說實話,凱和邁爾斯的交鋒他只允許自己聽了一點點,但這一片刻喚起了他心裡似曾相識的感覺。倘若不是身邊有瑪麗轉移注意力,他簡直要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年那個著名的傍晚,也是在一模一樣的餐室裡,麗莎對邁爾斯說他身上濃縮了社會的一切醜惡,邁爾斯衝著她的臉惡狠狠地大笑,麗莎大發雷霆,連咖啡也不肯留下來喝完就走。此後不久,麗莎承認跟她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上了床,叫加文也去做個衣原體檢測。
“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凱說,“而你一點兒也沒想著幫幫我,沒錯吧?”
“你指望我怎麼樣呢?”加文反問。他鎮定極了,仗著莫里森夫婦和瑪麗隨時可能回來,也仗著肚裡那幾杯基安蒂紅葡萄酒。“我可不想因為叢地的事兒跟誰吵架。那地方我半毛錢也不關心。再說,”他補充道,“在瑪麗面前說這個也太敏感了,巴里在議會里一直力主叢地留在帕格鎮。”
“好吧,就算這樣,你就不能提醒提醒我嗎?——使個眼色也行啊?”
他大笑起來,跟邁爾斯衝她大笑的神態一模一樣。不等她反擊,另外三人像麥琪一樣捧著禮物進來了:薩曼莎端著一盤咖啡杯,身後跟著瑪麗,她捧著咖啡壺,邁爾斯則拿著凱帶來的巧克力。凱看見巧克力盒上漂亮的緞帶,記起買下它時心裡對今晚報有何等的熱望。她臉扭向一邊,竭力不讓別人看見她的怒氣,可她真想衝加文大吼大叫,而且突然之間幾乎止不住要放聲大哭。
“今晚真是很愉快。”她聽見瑪麗說,鼻音很重,大概也剛剛哭過。“但我不能留下來喝咖啡了,不能回家太晚。德克蘭這幾天情緒有點……有點不穩定。非常謝謝你,薩咪,邁爾斯,能出來……出來透透氣,你知道……真好。”
“我送你——”邁爾斯話剛開頭,加文的聲音就蓋過了他。
“你留下來,邁爾斯,我送瑪麗走。我陪你把這條街走完,瑪麗。五分鐘就好。坡頂那兒太黑。”
凱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止。自鳴得意的邁爾斯、放蕩庸俗的薩曼莎、軟弱無力的瑪麗都叫她討厭,但最最讓她噁心的還是加文字人。
“呵,對,”她聽見自己說,倒好像其他人都等她發話一樣,“對,你送瑪麗回家,加文。”
她聽見大門一關,加文走了。邁爾斯給凱倒上咖啡。她注視著緩緩流進杯裡的滾燙的黑色液體,一瞬間,痛苦地意識到自己為了這樣一個男人——陪伴另一個女人走進夜色的男人——顛覆了全部的生活,這份賭注多麼觸目驚心。
8
科林·沃爾看到加文和瑪麗從他的書房窗外走過。他立刻就認出了瑪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