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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扳倒六十年的憤怒和憎恨。可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是巴里。巴里就是他們所提理論的活生生的例證:他就是進步的化身;透過教育,從貧窮到富裕,從無助和仰人鼻息到為社會貢獻價值。難道他們都看不出來,跟死去的那個人比起來,他們是多麼沒有希望嗎?
“人們絕對是對莫里森家企圖操控一切越來越不滿。”科林說。
“我真的認為,”凱說,“讀過這份材料之後,他們就無法再假裝戒毒所並沒有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了。”
“在議會里,不是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巴里。”說話時,帕明德的聲音有些發抖。
特莎突然意識到自己油乎乎的手指正徒勞地摸索著空氣。在其他人談話的時候,她已經一個人把整碗薯片都吃光了。
7
這是一個晴朗而溫暖的上午。隨著午餐時間的臨近,溫特登綜合中學的計算機房變得悶熱起來,陽光透過髒兮兮的玻璃窗,在蒙塵的顯示器上投下惱人的光斑。儘管旁邊沒有肥仔或蓋亞讓他分神,安德魯·普萊斯還是無法集中注意力。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昨晚偷聽到的父母間的對話。
他們在很認真地討論搬到雷丁去,魯思的妹妹和妹夫住在那裡。安德魯站在又黑又小的門廳裡,耳朵湊向開啟的廚房門,悄悄地聽事情的來龍去脈:貌似是姨夫給了西蒙一份工作,或是可能給他一份工作。安德魯和保羅幾乎不認識那位姨夫,因為西蒙特別不喜歡他的連襟。
“錢比這兒少。”西蒙說。
“不一定啊。他又沒說——”
“肯定的。而且住在那邊各方面花銷都更大。”
魯思嘀咕了一句什麼,不置可否。安德魯躲在門廳,幾乎不敢呼吸。僅從母親沒有趕快附和西蒙的觀點來看,她是想搬走的。
安德魯無法想象自己的父母住在山頂小屋之外的別的房子裡,也無法想象他們在帕格鎮以外的別的背景下生活。他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會永遠待在這裡。他,安德魯,有朝一日會去倫敦,但西蒙和魯思會像樹一樣紮根在這裡,直到生命的終結。
他躡手躡腳地上了樓,回到自己的臥室,凝視著窗外帕格鎮星星點點的燈光,這個小鎮被包裹在山間深沉的黑暗中。他感覺就像從來沒有看過此情此景一般。那邊的某處,肥仔正在他的閣樓臥室裡抽菸,很可能同時看著電腦上的黃片。蓋亞也在那邊,專心地進行著女孩們的種種神秘儀式。安德魯突然想到,蓋亞也曾經歷過這些:她也是被從自己熟悉的地方連根拔起,移栽到另一個陌生的環境。最終,他們有了一些相似的深刻感受,他的離開,讓他終於與她有了共同之處,這是一份夾雜了憂傷的喜悅。
但她的移位並不是自找的。之前,在一種侷促的不安中,他拿起手機給肥仔發了條簡訊:西餅在雷丁找到了工作,可能會去。
肥仔尚未回覆。今天一上午,安德魯都沒有看見他,他們沒有選同樣的課。之前的兩個週末也沒見肥仔,因為他都在銅壺咖啡館幹活。最近,他們之間最長的談話,是關於肥仔在議會網站上發了關於鴿籠子的帖子。
“我覺得特莎懷疑到我了,”肥仔漫不經心地對安德魯說,“她總用一副知道內情的表情看著我。”
“那你準備怎麼說?”安德魯嚇壞了。
他知道肥仔追求光榮和讚揚,也知道肥仔渴望將真相作為武器,但他不確定他的朋友是否明白絕對不能暴露他自己在“巴里·菲爾布拉澤的鬼魂”實踐中擔當的核心角色。向肥仔解釋有西蒙這樣一個爸爸到底意味著什麼從來就不容易,而且,不知怎麼的,現在越來越難向肥仔解釋任何事情了。
計算機老師走出視線後,安德魯在網上搜尋了雷丁。與帕格鎮比起來,雷丁很大,每年都會有音樂節,離倫敦只有四十英里。他琢磨著,或許他可以週末乘火車去首都,就像他現在坐公共汽車去亞維爾一樣。然後,整件事似乎還是很不真實:帕格鎮是他唯一知道的地方,他仍然無法想象他們一家存在於別的任何地方。
午飯時間,安德魯徑直走出學校,希望能找到肥仔。剛走到看不見操場的地方,他就掏出一支菸點上。隨意地把打火機塞回口袋時,他高興地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嗨”。是蓋亞和蘇克文達趕了上來。
“你們好。”他說著揮手把煙霧扇開,不讓它飛到蓋亞漂亮的臉上。
這些日子以來,三個少年間有了別人沒有的某種東西。咖啡館裡的兩個週末在他們之間培養出了一條脆弱的紐帶。他們都知道了霍華德的口頭禪,也共同忍受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