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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輕率本性猛漲起來,壓過了這個念頭。他只推了一把箱子:太重了,不費點力簡直紋絲不動。他想趕快離開。
“我就把你丟在這兒沒問題吧?”他大聲問小夥子,就像已經加速駛開了似的。
“能不能把我送到克蘭諾克賓館?”
“不好意思,夥計,不順路,”西蒙說,“再見了。”
西蒙踩下油門。他從後視鏡裡看見小夥子站在原地,暴跳如雷,還從他的嘴形辨出他正在罵“操你媽!”不過西蒙毫不在乎。早點撤,說不定就能避免牌照出現在那些閃著雪花點的黑白監控錄影上。
十分鐘以後開到旁路,可是哪怕已經把亞維爾遠遠甩在後面,開完那段雙車道公路,衝著廢棄的修道院沿山而上,他還是覺得擔驚受怕,心情緊張,全然體會不到平日裡傍晚開至山頂看到對面自家小樓第一眼時的滿足感。小樓凌駕於帕格鎮之上,就像飄在對面山頂的一塊白色小手絹。
雖說到家剛剛十分鐘,魯思卻已經把晚餐做上了。西蒙搬著電腦進門時,她正在鋪桌子。這家人在山頂小屋裡保持早起早睡的習慣,西蒙喜歡這樣。魯思一看到電腦就高興得驚叫起來,這可惹惱了丈夫。她怎知他剛剛經歷了什麼呢,她何曾知道拿到便宜貨的風險呢。魯思馬上察覺到西蒙神經緊繃,這往往預示著一場大爆發,於是她按照自己唯一知道的辦法來試圖化解:嘰嘰喳喳說起自己一天的生活,寄希望於他填飽肚子、再無不愉快發生,也許那種情緒就會消失。
大概六點,全家坐在桌邊開始吃飯。此前西蒙剛剛開啟箱子,發現裡面缺了說明書。
安德魯知道母親很緊張,因為她假裝興高采烈地東拉西扯找話題。這麼多年來屢屢碰壁,她卻似乎仍然相信只要自己能把氣氛搞得其樂融融,丈夫就肯定不敢攪局。安德魯自顧自對付土豆泥肉餅(是魯思自己做的,工作日的晚上就解凍來吃),避免撞見西蒙的目光。比起父母,他有更有意思的事情琢磨。在生物實驗室門外面對面碰上時,蓋亞·鮑登對他說了聲“嗨”,好像是自然而然、不經意就說出來的,可是整堂課上也沒再看他一眼。
安德魯真希望自己關於女孩子的知識能夠多點兒。他從來沒跟哪個女孩熟到了解她們腦子怎麼想的地步。而且在那天蓋亞第一次上了校車,在他心裡撥動漣漪之前,這塊知識的空白從沒讓他這麼苦惱過。他對蓋亞的興趣是集中於她這個人本身的,和以往幾年對女孩泛泛的興趣大有不同。那時令他感到新奇的是她們正在萌芽的胸脯、白色校服襯衫裡透出的胸罩帶子,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地好奇月經到底是怎麼回事。
肥仔倒是有幾個表姐妹,有時還會去他家玩。有一次,其中最漂亮的一個剛剛從沃爾家的洗手間出來,安德魯就緊跟著進去,結果在垃圾桶旁邊發現一張透明的麗爾萊茨牌衛生巾包裝紙。此時此地身邊正有一個女孩來月經,這便是活生生的證據,對於十三歲的安德魯來說,這堪比遭遇了珍貴的彗星。他忍住沒告訴肥仔自己看見了什麼,而是兩指捻起包裝紙,飛快地扔進垃圾桶,然後拼命洗手,洗得比一生中哪一次都賣力。
安德魯花很多時間在膝上型電腦上看蓋亞的“臉譜”網頁。這簡直比面對她本人還要令人膽戰心驚。他會一連幾小時細細端詳她在首都的那些朋友。她來自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有黑人朋友、亞洲朋友,還有些他連名字都念不出的朋友。一張照片裡她穿著泳裝,這形象熱辣辣地烙在了他腦中。另一張照片裡,她倚在一個咖啡色面板、有點髒髒的帥哥身邊。那人一個雀斑也沒有,還有一臉貨真價實的鬍子楂兒。安德魯仔細讀了她寫的每一條資訊,得出結論:帥哥名叫馬爾科·德·盧卡,十八歲。安德魯以密碼破譯員的精神研究馬爾科與蓋亞的所有對話,可還是無法判斷兩人是不是在談戀愛。
他瀏覽“臉譜”網頁時,心裡總有揮之不去的擔心。因為西蒙有時候會冷不丁閃進來,檢查他在看什麼。這大概是因為西蒙對網際網路瞭解有限,而兩個兒子比他熟練得多,所以他便本能地懷疑起這東西來。西蒙聲稱檢查是為了確保他們不會搞出鉅額上網費,可是安德魯心裡清楚,這只不過是他行使父親控制權的又一領地。所以每當他細讀蓋亞的資訊時,滑鼠總盤旋在網頁右上角的小叉附近,隨時準備點下。
魯思還在東一個話題西一個話題地喋喋不休,徒勞地引誘西蒙別再只是板著臉吐出一兩個字。
“哦哦哦,”她突然說,“差點忘了,我今天跟雪莉聊了會兒,西蒙,跟她說了說你可能要參選教區議會的事。”
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