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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這樣說來一定相當老了,今天早上特莉還說她身體不舒服。如果現在只剩特莉一個人照顧孩子……”
“她女兒十六歲了,”尤娜說,“羅比一般是由她照顧的。”
“喔,她可照顧得不算好,”凱說,“今天早上我過去的時候羅比的情況真是糟糕。”
不過比那更壞的情形她也見過:傷痕和病痛,皸裂和燒傷,烏青的淤血、瘡疤和蝨子;有的孩子睡在滿是狗屎的地毯上;有的拖著骨折的腿爬來爬去;還有一個小孩(至今她還會夢見)被患有精神病的繼父在壁櫥裡關了五天。當時成了震驚全國的新聞。現在對羅比·威登安全最大的威脅來自他母親客廳裡那堆沉重的紙箱子,他還想往上爬來著,尤其當他發現這樣做吸引了凱的全部目光時。離開之前,凱特意把箱子重新擺成了兩堆,這樣會矮一些。特莉可不高興她碰那些紙箱子,凱告訴她應該把羅比那浸滿尿的紙尿褲脫掉,她也很不高興。說實話,特莉雖然還是一副睡意矇矓的樣子,但也已經給惹得滿口髒話,火冒三丈,直叫凱滾出去、離遠點兒了。
凱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是特莉的戒毒主管人打來的。
“我找你好幾天了。”那個女人慍怒不已。凱花了幾分鐘才解釋清楚自己不是瑪蒂,但即便如此也沒法澆滅那女人的怒氣。
“是的,我們還在治療她。但她上星期的檢測結果呈陽性。如果她還在用毒品,我們就不管了。手頭還有二十個人等著她那個位子呢,人家說不定真能從我們的專案獲益。她這都三進宮了。”
凱沒說出今天早上她看到特莉還在吸毒的事。
“你們誰有撲熱息痛片嗎?”等主管人跟她說完特莉的就診次數、進展緩慢等等細節掛機之後,凱問亞歷克斯和尤娜。
凱吞了一口溫水,送下止痛片,已經沒有力氣起身走到走廊盡頭的冰水機那兒。辦公室裡悶熱極了,暖氣機調得太高。窗外天光漸退,凱調亮了桌頭的條形燈,滿桌的檔案泛出暖白色的光,黑色的字母彷彿列隊前進計程車兵,無休無止。
“他們想把貝爾堂戒毒所關掉,你等著看吧,”尤娜背對凱坐著,面對著電腦,“要削減開支。戒毒人員當中有一個是由議會出資僱用的。辦公用的房子屬於帕格鎮教區。我聽說他們準備把那兒整修一番,看能不能租給出得起好價錢的下家。那房子給戒毒所用都好幾年了。”
凱的太陽穴跳得厲害。聽到她新家所在小鎮的名字,她心生悲哀。想也沒想,她抓起手機,撥了加文辦公室的號碼。昨晚沒撥通後,她本來發誓再也不打的。
“愛德華·科林斯律師事務所,”響了三聲,一個女聲就應答了。私營企業總是來電必接,因為真金白銀繫於其上。
“請幫我轉加文·休斯好嗎?”凱問道,眼睛還注視著特莉的資料。
“請問您是哪位?”
“凱·鮑登,”凱回答。
她眼也不抬,因為不想碰到亞歷克斯和尤娜的眼光。等待的間隙顯得長無止境。
(他們是在倫敦認識的,在加文哥哥的生日派對上。除了拖她做伴的那個朋友,凱一個人也不認識。加文當時剛跟麗莎分手。那天他喝得有點小醉,但看上去還算體面、可靠和傳統,完全不是凱通常偏好的那一類男子。他把自己失敗的戀情一股腦兒傾訴給她聽,然後就跟著她回了位於哈克尼的家。異地戀愛的時候他熱情飽滿,週末見面,電話不斷,可是當她奇蹟般地找到一份亞維爾的工作,雖然工資低點兒,然後把哈克尼的房子掛牌租售之後,他卻好像害怕了……)
“他的線路忙,您想再等一會兒嗎?”
“好的,謝謝。”凱有氣無力地說。
(如果她和加文不能修成正果……可是他們怎麼能不修成正果!她為他搬了家、換了工作,還把女兒也連根拔了過來。如果不是認真的,他肯定不會聽任這一切發生吧。他怎麼也該想過萬一分手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多難看,多尷尬,在帕格鎮這個芝麻大的地方,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馬上為您轉接。”秘書的聲音傳來,凱又揚起了一點希望。
“嗨,”加文說,“你好嗎?”
“挺好。”凱沒說真話,因為亞歷克斯和尤娜都聽著呢。“你今天過得不錯吧?”
“很忙,”加文回答,“你呢?”
“不錯。”
她等他說話,把電話緊緊貼近耳朵,裡面一片寂靜,她卻假裝正在聽他說話。
“我在想你今晚想不想見面。”她終於還是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