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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咱們主要是為佔發、國庫送行!”丁能通輕描淡寫地說。
楊善水其實是明知故問,他早就從陸力生秘書的口中打探出了陸部長晚上的行蹤,之所以這麼問,是故意讓丁能通難堪。你丁能通在駐京辦不是一手遮天嗎?這回來了個不聽吆喝的,我看你以後的戲怎麼唱?
楊善水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心理,他皮笑肉不笑地接著說:“能通,我看這個習濤是來者不善啊!”說完,眼睛裡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刻毒的餘光。
“是啊,頭兒,市安全域性的”特務“怎麼派到咱們駐京辦來了,簡直是風馬牛嘛!”榮國庫不解地問。
“聽說習濤的哥哥習海在中央警衛局當處長,這小子是不是因為他哥哥才受寵的?”胡佔發兩片薄嘴唇一瞥,不屑地問。
●【10。送行(2)】
這時幾個服務小姐掇菜的掇菜,倒酒的倒酒,不一會兒席面便豐滿了起來。
丁能通面色溫和地說:“這兩年咱們東州市駐京辦在偌大的北京城博得了個‘百姓駐京辦’的美名,成績都是仰仗大家取得的,特別是善水同志,主管民生工作,兢兢業業,不計得失,佔發、國庫、麗娜,你們的進步,凝結著善水同志的心血,我提議這第一杯酒先敬善水同志!”
眾人無不響應,一起站起來,對著楊善水雙手托杯一起飲了。楊善水沒想到丁能通會當著胡佔發、榮國庫的面如此給自己面子,心裡一激動一仰脖子喝得涓滴不剩。
酒入愁腸,楊善水心裡熱乎乎的,他暗自佩服丁能通對自己的懷柔之術,要論起手段來,自己根本不是丁能通的對手,不過他還是想聽聽丁能通對習濤的看法,便用悻悻然的表情說:“能通,我看習濤和咱們可不是一路人啊!”
“那你說他是哪路人?”丁能通玲瓏地反問道。
“依我看,既不是河水也不是井水,而是海水啊!”楊善水陰腔陽調地說。
“楊主任,你說的這個海,該不會是中南海吧?”白麗娜逗趣地問。
“即便習海是中央警衛局的處長,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榮國庫不忿地說。
“國庫,這你就不懂了,別看是個處長,那可是少將軍銜!”胡佔發一邊點菸一邊說。
“有那麼高的軍銜嗎?”榮國庫將信將疑地問。
“國庫,中央警衛局現在是副大軍區級單位,局長剛配上上將軍銜,正大軍區級,習海是正處長,正應該是少將軍銜呢!”楊善水有意將習濤的分量說得很重。
丁能通早就看透了楊善水的心思,他呷了一口茶,接過話頭說:“善水,我記得你的名字有上善若水的意思,什麼是上善若水?老子的意思是說,做人要像水那樣。水善於幫助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它停留在眾人所不喜歡的地方,所以接近於道。上善的人居住要像水那樣安於卑下,存心要像水那樣深沉,交友要像水那樣相親,言語要像水那樣真誠,為政要像水那樣有條有理,辦事要像水那樣無所不能,行為要像水那樣待機而動。佔發、國庫,你們倆即將走上領導崗位,我希望你們今天記住‘上善若水’四個字,‘夫唯不爭,故無尤’。”
丁能通話含機鋒,楊善水聽罷瘦削的臉頰痙攣了幾下,並未搭腔。
胡佔發深有感慨地說:“頭兒的話說得在理,水造福萬物,滋養萬物,卻不與萬物爭高下,這才是最為謙虛的美德。江海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切河流的歸宿,是因為它善於處在下游的位置上,所以成為百谷王。世界上最柔的東西莫過於水,然而它卻能穿透最為堅硬的東西,沒什麼能超過它,比如滴水穿石,這就是‘柔德’所在。”
剛才丁能通話含機鋒,楊善水只能聽著,現在胡佔發附和,楊善水卻聽不下去了,他獨飲了一盅茅臺酒,藉著酒勁說:“佔發,這世上有幾個是有‘柔德’的人?孟子講,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讓我說都是屁話,你見過有幾個富貴不能淫的主兒?二奶村都建到美國去了;你見過幾個貧賤不能移的主兒?現在的人笑貧不笑娼,我最討厭的就是威武不能屈這句話,你不屈一個我看看,肖鴻林、賈朝軒、袁錫藩、何振東在位時,是何等地盛氣凌人,面對黨紀國法的威武,他不屈行嗎?現在屁股坐在馬桶上唱高調的人有的是,你問他們敢抬屁股嗎?抬屁股臭味就出來!難道說滔天洪水也是善?山洪暴發也是善?凡事都得一分為二地看,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們以為這水就一定是老百姓嗎?我看也未必,讓我說,老百姓做舟的時候,多於做水,所以權用於有德者可以載舟,權用於無德者必翻。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