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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闕。趙光義來到涼閣時,見張永德一臉蒼老,連叩拜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陛下!臣還能全身歸闕,沐浴清光,於願足矣。陛下有何處分,臣絕無怨言!”
“張將軍,平身敘話吧!”趙光義讓他坐下。“朕並沒有說處分你,只是想到你年事已高,想召你回京安養。張將軍今年已經六十開外了吧?”
“謝陛下!”張永德眼眶有些溼潤,滿腹委屈地說道:“還是陛下最能體察老臣,臣都這把年紀了,連個子息都沒有,還用得著販茶牟利嗎?臣看到河東之民生計艱難,的確販茶與契丹人交易,換些牛羊,無非施惠於民。此情上天可鑑,臣於其中,沒有一文錢飽於私囊啊!”
看著這位可憐而又可敬的老將軍,趙光義不由生出惻隱之心。又聽到他自訴“連個子息都沒有”,自然記起了他的御配夫人姚樺哥,有些自責地說:
“是朕一時疏忽,朕當初不該讓樺哥將軍上陣廝殺。”
“這不能怪陛下,是樺哥將軍屢屢請命。”張永德的眼淚淌了下來。“樺哥將軍死得十分壯烈,臣已將她葬在姚內斌將軍降宋的瓦橋關了。”
“張將軍不必過於悲傷,朕看著開國老臣一個個都去了,心中愴然,不忍再讓將軍衝冒風露,好好休息吧!朕知道張將軍這輩子受了很多苦,其實朕又何嘗不是如此?早就聽說將軍喜歡讀些佛書,朕問你,佛家之說,果然能讓人心氣平和,殺死世間一切煩惱之賊嗎?”
“陛下如此問臣,臣就不能不胡言亂語了!”張永德沒想到趙光義突然問起他這樣的問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不過看趙光義今天這副神情,不像有責難他的意思,於是答道:“人患了病之後,郎中給你用藥,如果對了症,病會一天好似一天。讀佛家之書,悟佛家之理,就如同醫家給病人下藥,病越重痊癒越慢,所以要堅持不斷地用藥。在佛祖眼裡,世間一切人我,都是惑於色界的重症病人,需要佛祖不斷地開悟。只要病人不諱疾忌醫,至少可以止住病情,不再惡化。”
趙光義連連點頭,說道:“你這番話很有道理,不過朕還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朕身為萬民之主,首當以治國為務。如果像佛徒那樣終日閉門悟道,如蒼生何?如社稷何?”
張永德答道:“陛下還沒有把天命和色界徹底分開。陛下貴為天子,乃是上天賦予陛下的神聖使命。然而治國與治心本為二途,這二途中,又以治心為本原。內心清靜無煩惱,通徹透亮,如見大光明,則治國自然也可以大光明普照遐荒。常人皆以為佛學難懂,其實對於有心人來說,也十分簡易。臣給陛下舉一例便知:唐景龍年間,菏澤的神會不遠千里趕到曹溪,去見六祖大師慧能,問他何為‘戒定慧’,雲:‘所用戒何物?定從何處修?慧因何處起?所見不通流。’是說他閱讀《大藏經》時,不知什麼是戒,什麼是定,什麼是慧。那慧能大師是個不識字的,所答卻十分通透。慧能答道:‘定即定其心,戒將戒其行。性中常慧照,自見自知深。’意思是說所謂定,就是要定住心性,不使妄念萌生,凡善緣便可結,凡惡緣必須除,久而久之,其心自清。所謂戒,就是諸惡莫作,諸善奉行,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久而久之,其身自清。所謂慧,乃蘊藏性中之物,身心皆清,智慧自然顯露。定、戒、慧乃佛家三昧。欲知修行如何,自己去看,便知深淺。俗世以為若心向佛,必要像初祖達摩一樣面壁九年,其實不然。達摩面壁,是在給少林寺僧垂範而已。像陛下這樣日理萬機,哪裡會有那麼多的時間?不過日常之
第三十二回 大慶殿皇后抒憤(5)
趙光義靜靜聽完,似有所語,說道:“若依張將軍所言,悟道並非難事。難道人生諸多的煩惱,竟能在一念之中掃除乾淨?朕按你所言,口占一偈,你聽聽是否合於佛理?”說到這裡,略略沉吟,慢條斯理地誦道:
南北及東西,千山與萬溪。
路歧長不斷,曲直幾人迷?話音剛落,張永德立即做了個合十的姿勢,讚道:
“陛下真是大知識!聖體神心,一語中的。正如陛下所言,世間千山萬溪,路長不斷。山環水繞之間,人便迷了心性。一旦知其心性易迷,心性就不會再迷了。陛下,臣還要把話題扯回來。臣早已明白萬事皆空的道理,還會為區區幾文錢煞費苦心嗎?”
“朕知道你是冤枉的!”趙光義勸慰他說。“轉運使大都是年輕後進之輩,急於立功,難免捕風捉影,誇大其詞。張將軍放心回府靜養,朕有空還要與你講說佛理呢!”
不知是張永德的話說到了趙光義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