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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告今科會試的大主考!”
“什麼什麼?”衙役吃了一驚,把中年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是什麼人,敢告大主考?”
“我是河陰縣舉子常德方。今科大主考……”
衙役是個熟知官場規矩的人,見中年人來者不善,而且涉及的是朝廷大員,沒等常德方把話說完,伸手堵住他的嘴,放低聲音說:
“這是大街上,你亂嚷嚷什麼?跟我進來!”
他把常德方帶進府門旁一間屋裡,指了指牆邊一張凳子,喝道:
“先在這兒候著,寇爺還沒升堂呢!”
“誰要告大主考哇?”寇準踱著方步朝這裡走過來。衙役和常德方聽見門外的說話聲,先後出屋,朝寇準施禮。衙役稟道:
“回寇爺,這個人是河陰舉子常德方。”
寇準盯著常德方看了幾眼,沒理他,轉身吩咐衙役道:
“把李浚大人喚到大堂!”
不消多大工夫,衙役重新回到常德方這裡,叫道:
“走吧,上堂!”
常德方跟著衙役走進了開封府大堂,“明鏡高懸”的巨大匾額下,正中坐著寇準,旁邊是判官李浚,四十來歲的樣子。大堂兩邊是八個皂衣紅帽的大漢,氣氛森然。
寇準故意沉寂了一會兒,堂上的氣氛更顯肅殺。直到常德方抬起胳膊擦抹額頭的汗,他才開口說道:
“凡民告冤,必有實據,你可明白?”
沒等常德方回話,八條大漢齊聲高呼:“哦……”
常德方穩住神,直到那嚇人的堂威聲停下,才高聲回道:“小人明白!”說罷從懷中掏出訴狀,雙手捧過頭頂。“小人是今科舉子,因察覺同考的南皮貢生任懿賄賂主考,得中進士三甲,故來開封府向寇大人檢舉。國有常法,邦有律條,凡惡必除,官民同罪。伏望寇大人高懸明鏡,剷除贓蠹,肅清場屋,彰顯聖朝!”
“呵呵,到底是個讀書人,說出話來咬文嚼字!”寇準接過衙役取過的訴狀,邊看邊對常德方道:“把實情一一講來!”
事情的始末是這樣的:金榜一放,任懿中在第三甲第十一名。常德方几年前就認識任懿,上次大考,幾個人還曾住在同一家客棧。言談話語中,常德方感到任懿學問根底甚淺,暗笑他來參加會試純屬不自量力。有一回任懿曾對常德方說,要想中進士,得花銀子才行。常德方是個執拗人,當即反駁他:“國家遴選人材,若都要銀子開路,皇上就用不著驅使大臣,只在朝堂上堆些銀子就行了。”任懿笑他迂腐。這一次大考,常德方自認為取得功名如探囊取物,可是金榜一出,還是名落孫山,心中好生鬱悶。按當時的習慣,放榜以後,同考的舉子們要舉行各種宴會,中進士的自然是三三五五舉杯相慶,對那些沒考中的,根據關係親疏,也會有人為他們餞行。常德方和任懿也算是舊交了,臨行前他請任懿喝酒。任懿有些不好意思,對常德方說:本該他為常德方送行,可惜手頭太緊。常德方知道任懿把錢都花在考官身上了,藉機問道:“我也想花銀子,可惜燒香找不到廟門兒,任兄能不能為小弟指指門徑?”任懿喝得高興,嘴巴把不住門了,信口開河起來,對常德方說:“這種事你得用心,首先得打聽到誰是主事的。沒個來由你就到人家府上送銀子,人家認得你算老幾?”說到這兒,任懿神秘地笑了笑,悄聲對常德方說,“我
“就這些?”寇準聽罷問道。“本官就憑你這幾句捕風捉影的話,就斷定今科主考是受了賄賂?”
常德方道:“寇大人只須把上方寺和尚惠秦拿來,一問便知。”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書呆子!朗朗乾坤,無憑無據,本府憑什麼去拿惠秦?你說他收了銀子,又把銀子轉交給大主考,那收銀子的字據呢?轉給大主考的清單呢?本官勸你不要心存嫉妒,無中生有。你該明白:就憑你今天誣告朝官這一條,本府就可以定你幾年流徒之刑!念你不習刑統,初次過犯,就不追究你的罪責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回河陰去吧,不要妄自招惹是非!”
“寇大人!”常德方於心不甘,朝寇準磕了兩個響頭。“他們之間的暗中交易,小人不可能抓住實證。可是任懿清清楚楚告訴小人,難道寇大人就不能順藤摸瓜,勘驗取證嗎?”
“放肆!”寇準把驚堂木狠狠一拍。“再敢狡辯,先把你拿下!”
“哦……”大漢們的吆喝聲讓人毛骨悚然。
常德方不敢再辯,怏怏出了開封府,一路上越想越氣,回到客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