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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水氣,煙波。涼嗖嗖的風.帶來一絲寒意。
藍秀自覺此時此刻有些孤單,再回想起自己的身世,更有淒涼之感,不由自己的鼻頭髮酸,辣辣地,滴下幾滴清淚。
突然,後艙發出一聲怒極的大吼。接著,但聽“乒乓”連聲,分明有人動手過招。
藍秀忙不迭抹去腮邊淚水,止待到後艙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刷一人影一驚而至,常玉嵐十分狼狽的落在前艙甲板之上,一臉的尷尬。
沒等藍秀髮話。“撲通”一聲,前艙的簾幕被人大力扯下,黑夜無情刀紀無情,一身尚未下的翻騰而出,人在船篷之上。雙掌已挫腕推出,口中大吼道:“小王八羔子!紀爺算碰上你了。”
藍秀一見,不由皺起柳眉,遊步移身向前,攔住紀無情的勢子,低聲道:“紀無情!”
這聲低喝,真比千軍萬馬還來得有力。紀無情本來是雙眼發直,雙掌貫力,像一隻瘋虎,撲向常玉嵐。
此刻,面對藍秀,卻像突然中了魔似的一般,不但收起雙掌,而且站在甲板之上.躊躇不前,本來發血的眼睛,也立刻垂了下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又像一個小小的孩童,害羞的露出法意,先前一味拼命的架勢,一掃而去,變成了一隻溫馴的小貓。
藍秀微露貝齒,淡淡一笑,輕言細語的道:“紀公子,你怎麼會落在巢湖裡?又為什麼要與常三公子拼命?他……他是救你上來的人呀!”
紀無情嚅嚅良久,忽然,日露兇光,戟指著常玉嵐道:“藍姑娘,千萬不要上當,常玉嵐是個不講信義的小人,騙取感情的狂徒!”
常玉嵐站在一旁好不尷尬,只有苦笑的份兒。
藍秀微笑依舊道:“真的嗎?凡事總不能光聽你說,有什麼真憑實據呢?”
紀無情愣愣的道:“有!有!”
藍秀道:“說來聽聽如何?”
紀無情認真的道:“好!常玉嵐遠去盤龍谷,殺了南蕙的老父,騙走血魔秘籍,誘使南姑娘隨他到金陵世家,然後趕她出來,叫她天涯飄泊無法無靠,這不是始亂終棄嗎?”
常玉嵐聞言,急忙道,“紀兄,說話要多加考慮,什麼叫做始亂終棄?必須先弄明白。”
藍秀也道:“紀公了,這是一場誤會。據我所知,南姑娘是對常老夫人不滿,常老夫人對南蕙也有不諒解的地方,所以……”
“好!”紀無情搶著道“還有狂人堡的江上碧,常三以劍穗為憑證,要娶人家,結果呢?事後來個不認賬,反臉無情,拿黃花大閨女的婚姻大事來戲弄人,這有何說詞,不是感情的騙子是什麼?”
藍秀聞言,輕描淡寫的對常玉嵐道:“這要由你自己解說了。”她這言外之意是表示,對於南蕙之事,她曾聽常老夫人道盡其詳,而關於江上碧之事,她仍然存疑。
常玉嵐急得只是搓手,忙分辯道:“完全是誤會,其中是有人安排好了圈套,要我常玉嵐上當。知我者,紀兄也,難道你紀兄也不瞭解我常某的為人了?”
紀無情冷哼了一聲道,“我當然瞭解。”說著,忽然一收兇巴巴怒不可遏的神情,變成和靄誠摯,滿臉堆笑的朝著藍秀道:“藍姑娘,我們可是有的在先,你該不會上常玉嵐的當吧?”
藍秀見紀無情忽冷忽熱,忽陰忽晴、忽怒忽笑的一時三變,不由好笑的道:“紀公子,你指的約定,現在情勢大大的不同了。”
誰知,紀無情聞言,忽地面一寒,雙臂陡然運功作勢,抖動之下骨節咯咯作響,腳下隱然向甲板上常玉嵐欺近,咬著牙道:
“只有先毀了你,才是我紀大爺的天下。”那股兇狠,那股怨氣,完全是勢不兩立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常玉鼠連忙搖手,一面腳下緩緩向後退,口中朗聲道:“紀兄!
你聽我說,你……”
紀無情目露兇光,掌貫真力,看樣子不分死活不干休。不料,他的架式忽然軟弱下來,雙臂竟突的下垂,口角流下唾涎,掛得很長,雙腳似乎站也站不穩。
藍秀鳳目中充滿怪異的疑雲。
常玉嵐也為這突然的變化,莫明其妙。
紀無情終於立腳不穩,整個人像殭屍一般,直挺挺的倒在甲板之上,發出一聲“撲通”大響。
就在此時,南蕙由後艙穿身而出,口中嬌呼道:“紀大哥!紀大哥!”
紀無情倒在甲板之上,像是十二萬分的痛苦,口吐白沫,呻吟不已,人曲蜷得像一隻炒熟了的蝦,頭幾乎埋在兩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