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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梁朝堂天下飽學之士盡在,卻不行?”
不遠處綠竹清池之上有流水從植了蘭草的假山間流過,假山上寫著三個大字:“洗心澗”。
裴道真背對兩位好友看著那幾個字,仍覺胸中濁氣難散。
契塵癱坐遠處口中道:“阿彌陀佛,裴施主,你心中之惑,貧僧不能解,佛亦不能解,想來你是要往北疆紅塵中自度己身了。”
崔玠如何不知裴道真心中的不甘?張了張嘴,最後他只能是一聲嘆息:“阿真,你竟是真的想去北疆,那你為何又做如此糾結情態?自去與定遠公往來便好,早些將通商之事定下,也省得夜長夢多。”
左手指節扣在亭欄上,裴道真緩緩說:“我並非不想去北疆,成瑞兄,定遠公胸有丘壑,與朝中眾人不同,我自於府一會,也對她行事極是欣賞,可……可人之相交,不該是暢聊投契,結為知己,而後……”
“哈哈哈哈,裴施主,你竟是扭捏在此處?怨那定遠公沒有三催四請,而是不聲不語,一本奏本就將你架在此處?”說完,契塵又朗聲大笑了起來。
崔玠也笑了。
“阿真,她與你見過一次,便能讓你動了離朝赴北疆之心,這還不算投契?難道你一把年紀還要裝要人三媒六聘的小娘子不成?”
“非是隻見過一次。”裴道真轉過身,嘆道,“她還請我吃了一頓蒸豬頭,蘸蒜醬抹胡餅,配一壺鵝黃酒,至於投契?大啖豬肉,仿若民間一屠戶與親家談親事罷了。”
湖心亭中一時俱是大笑之聲,和著風弄翠竹之聲響徹於池上。
笑過之後,契塵放下手中書冊,道:“裴施主總如此思來想去,竟沒想過若此事不成?”
裴道真搖了搖頭:“定遠公請我吃了一頓豬頭,我便知道此事必成。”
裴家閉門謝客,定遠公府也很熱鬧。
短短時日,就有四五家世家的管事送了銀錢上門,取走了自家老爺寫給定國公的字據,他們還都帶了拜帖、請柬,表示自家主人想與定遠公敘敘情誼。
定遠公府的庫房裡原本只有些御賜之物,很快就被成箱的銀錢填得滿滿當當,衛清歌高興得不得了,腰上掛著庫房鑰匙,每日抱著劍喜氣洋洋地跑進跑出。
坐在書房,衛薔手上的信,抬頭,對著窗外正好走過的秦緒說:
“阿弟,來替阿姊寫封回信。”
其實這定遠公府對秦緒來說是個絕好的地方,自家阿姊容色絕美,身姿風度無不使人心折,也不是不親近人的,衛清歌看著冷冷淡淡,偶爾對著阿姊露出小兒女之態也甚是動人。
每日賞美人也足以慰藉心神,更何況還不止這兩位美人。
陳重遠繼承了河中陳家的斯文好相貌,衣服一脫卻是臂粗腰壯,臉身不襯,秦緒乍一見,心中頓時有了不少“文弱書生裂衣反殺匪徒,再與救下的小姐如此這般”的小故事。
至於身材長相都恰好在秦緒的喜好之上的衛行歌就不必說,每次看見他,秦緒就能想到他與書中哪位奇女子在什麼好地方顛鸞倒鳳,晨起他看見衛行歌用的草靶、條凳,都覺得文思泉湧,睡前再看定國公府里人們提燈而過的角落,也覺得自己下筆如有神。
他每日都替阿姊寫信,筆下是恭謹誠懇,那些曲折柔婉激烈難歇的人之大欲在他心中釀了又釀,每到能休息之時便竄回屋中寫下自己一日之念,從前任旁人三催四請三五月不見一篇的故事,幾日內,他已經攢了七八篇。
偏偏這些話本書稿他無暇帶出府去,看那北市書坊老闆對著他的書稿如痴如醉之態。
今日,秦緒本是想趁著阿姊在忙就直接出府,人都走到府門口了,又懊恨自己沒見到白日垂首忙於正事的阿姊,才想來補上一眼,就又被逮了個正著。
可謂看臉成痴,終受其害。
一雙眼睛黏在阿姊面帶淺笑的臉上,秦小公子手上的扇子搖啊搖,還是乖乖走進了書房。
看了一眼要回書信,他又抬起了頭。
“阿姊,這是陳相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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