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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真是奇怪。
青溪的廁所一向整潔乾淨,打理得很勤,地磚馬桶常常清理得如同才出廠一樣一點汙垢都沒有。以往我只在星級賓館裡用過這樣乾淨的廁所。當然,廁所多用的人少也是一方面。無論如何,在這裡的廁所,我從來沒有聞到過其它公用廁所常有的臭味。
但此時此刻,我卻聞到一股濃烈的味道,吸引著我的鼻子。
我非常熟悉的味道。既吸引人,又勾引我的記憶。遺憾的是最後什麼也沒勾出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味道。
我走到廁所裡,其中一個格間正關得嚴嚴實實。顯見裡面有人。奇怪的味道就是從裡面傳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護士,不過,我想我還是快退出去的好。就在我打算忘掉這事的時候,門開了。
是那個叫呂華的傢伙,正在往臉上戴口罩。看到我在門外,呆呆地看著他,他不由一愣:“怎麼?”
我搖搖頭:“沒什麼……”
他聳聳肩,從我身邊走過,那股濃烈的味道正是他身上發出的。
我突然間恍然大悟,一把拉住他:“你抽菸?”
呂華回頭,眼神複雜:“這……他們沒交代不能在二樓抽菸……再說我也沒有在病房……”
他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在責怪他抽菸,不住的解釋。
是煙味。該死,我怎麼會忘記呢?我以前可是一天一盒煙的量,雖然比不是那些老煙槍,但這個量也絕對不算少。我記得我的煙癮是相當的大。
但是自我甦醒以來,我竟然連香菸這回事也忘記了!
據說戒菸得堅持三個月才能完全脫癮的……我睡了一個月,竟然硬生生將多年煙癮戒斷,連想都想不起來!
看來昏迷過去倒是戒菸的好方法。當然,甦醒之後一隻籠罩在異常壓抑而又詭異的氣氛,再加上週圍的人顯然沒有一個是抽菸的,從護士們到三個所謂的病友都不抽菸,沒人提醒我這事。畢竟,如果我早一天聞到這味道,遲早會想起的。
想到這裡,我決定將錯就錯,伸手道:“我不會告訴別人。不過你得給我幾支。”
“啊?這……不好吧……”呂華顯然沒有預見我會開口找他要煙,有點回不過神。我道:“就幾支,沒事,你不告訴別人,我不告訴別人,沒有人知道。我的病不關煙的事,抽也無所謂。”
“嗯……”他猶豫著。
“老兄,我在這裡忒無聊。你還可以下樓去放放風逛逛啥的,我什麼消遣都沒有。來這兒這麼久,別說有趣的事情,連打發時間的工具都沒有。你就通融一下吧。”
他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好吧,這盒沒剩幾支,都給你吧。”
“多謝。”
他把煙盒又收回去:“不行不行,你必須得保證,只在廁所裡抽。這樣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我在廁所裡抽的。還有,別被護士發現。被發現別說煙是我的。”
“這我懂,”我接過煙,“對了,還有打火機。”
待他走出去,我興致勃勃地拿著煙走到窗前。
許久沒有碰過菸草了,有點興奮。我甚至瞬間回憶起生平第一次偷偷摸到香菸的經歷。我看了看煙盒,煙盒上沒有標誌,完全就是空白的壓塑紙盒,裡面的香菸上也沒有商標。
真是該死。我大皺眉頭,青渓療養院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周到了吧,連香菸品種也保密。我記得在警隊的時候常抽中南海,或者紅塔山,都是大眾煙,好買。
聞了聞,菸草味道依然如故。於是我將煙塞進嘴裡,打燃火點上,深吸一口。
然後“空”的一聲。我猛烈得咳了出來,將香菸整支噴了出去。眼淚頓時充滿了眼眶,鼻腔口腔咽喉,一直到肺裡,一陣刺痛。
我竟然已經完全不會抽菸了!這感覺和十七歲那年初次抽菸的記憶,一模一樣!
接下來,蹲在地上的我感覺到腦袋上有點異樣。
伸手一摸,是水。
我抬起眼,看見水滴正從燈上滴下。正是那盞從來沒有亮過的,碩大的橢圓吸頂日光燈。
晚飯金惠生又開始要饅頭到他房間裡去,羅衛民也是如此。
和病情惡化無關,只為了脫逃的計劃。
在廁所裡,我終於發現了奇怪的水漬的來源,也終於弄清了所謂的密室的破綻。
一切都出在那盞從來不亮的燈上。
瞬間,答案如同一聲炸雷在我腦海中爆炸,封閉的密室在腦海中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