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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而難以碰面。
不曾想過在今天,忽以今天。再遇,當年那個少年。
“秋,怎麼了?”玩伴好奇地探過來。
狄秋微微笑了一下:“遇見了多年未見的一個故人。”
故人。
只是故人。
夏遲稍稍收斂了情緒,露出柔和疏遠的笑容:“狄秋,多年不見。”
曾經聽見了一顆心叫我親手敲碎。
那夜與誰,怎麼告吹。
那是某年,某一個炎夏……
MEMERY面板上還殘留炎夏驕陽燒灼的痛感,梧桐樹蔭裡的蟬鳴為浮躁下午的帶來嘈雜的伴奏。少年感到握著畫筆的手在淌著汗水,從窗外來的風滾燙得令人窒息。
平淡的眼神,略微生硬的表情,那一年的狄秋還是個青澀的少年。
那年夏天,17歲的狄秋決定為了理想去考美術專業。於是,他在那個炎夏裡遇見了夏遲。
那一年已經是美院學生的夏遲,回到老師的畫室在暑期裡當起了助教。
如果說無論如何都忘不掉初次見面的場景,那就太矯情了。狄秋覺得自己某一天或許會忘記那個場景,但是隻要回憶,他一定不會忘記那一瞬間的觸動。
那個青年笑容溫和聲音清朗:“大家好,我是夏遲,你們的暑期助教。”夏遲的夏,無法讓人聯想驕陽。夏遲的夏是一抹綠,舒心的,溫文的。
那一刻,狄秋看著他,恍然被吸引。
一見鍾情只是童話故事,但是一瞬間的好感卻是可以合理發生的。
“構圖有點偏差。你畫得偏下,上方空白太明顯了。”
“注意這個部分,透視不準確。還有這裡,近大遠小是規律,不能空憑感覺去畫。”
“這個面的明暗過渡要自然,你的對比太強烈了。注意陰影的質感,不要用筆磨成一片。”
哪怕是最基礎的靜物素描特訓,夏遲都能耐心地一一指導。狄秋覺得夏遲身上有種淡定的氣息,他的聲音平淡柔和,適宜撫觸少年驕躁的心。狄秋並不是看重夏遲俊美的外表,他只喜歡他周身的感覺,溫文不失獨特的感覺。
夏遲就像植株,深淺濃淡的綠勻齊有致,卻無法用語言形容。
很多個夜晚,狄秋站在夏遲身後看著他畫範稿。認真的夏遲會把第二天要用的三組靜物都畫完,而狄秋只是默默地看著,從來沒有出聲。
想接近,卻又無從開口。
我,在為靜默尋覓字句。
而你,沒有聽到過我,也沒有回過頭。
那麼多個夜晚,在回憶裡面慢慢地只剩下某些細節。
比如嘈雜的電扇,比如握著畫筆的手,比如夏夜蠢動的氣息和窗臺上那些不知名的花朵的香氣。
少年晦澀的情感單純得難以變質。但是,夏遲卻是一株有毒的植株。
美好的都只是表象。
夏遲的毒液終究是藏不住的,終究會腐蝕人心。
多年後,夏遲還是常常在午夜夢迴裡看見那個少年。
靜默的,蒼白的,純粹的。略微倔強的眉眼,幽深澄澈的目光,生硬抿著的唇角。那個少年身上有種隱晦生澀的美,那是專屬於少年人的驚心動魄的美。
夏遲看穿了少年的心事,為他隱晦的情感批下了註腳。
那日傍晚,梧桐樹蔭下,黃昏與蟬鳴成為背景。回憶中的那個時段是黑白默片,世界只剩下巨大的靜謐。狄秋看見夏遲在說話,他聽不見話語,只聽見血液急速流竄的聲音。可是他知道,他知道夏遲在說:我們交往吧。
交往是怎樣的概念?狄秋只知道自己的渴望愈加強烈。
渴望相伴,渴望交談,渴望擁抱,渴望撫觸,渴望深入……
狄秋覺得自己像是溺水的魚,在夏遲的溫情裡天昏地暗地窒息。可是一如少年的敏感,狄秋知道自己伸出手去,指尖也僅能觸碰到映象裡的夏遲。
那個真正的夏遲在哪裡呢?
彷彿誤入了一座幽暗森林,沒有道路,不知歸途。那些參天的大樹都選擇沉默,只有沉默。
兩個人開始相互入侵彼此的生活,然後某日,夏遲說:“你搬來和我住吧。”
狄秋沒有拒絕,但他分不清這是溫柔還是憐憫。違背了家人意願的狄秋是拿著所有積蓄,接了很多短工,獨自開始追求夢想的道路。他那間破舊的出租房終是讓夏遲厭惡了吧?
夏遲並沒有告訴狄秋,他其實不忍心看著少年為生活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