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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覆蓋。屋外的光線已經透過百葉窗的空隙,潛入室內。確實,天己經亮了。

“要出去了,中也君。”

與密室相通的翻轉門上,藤沼一成的畫依然朝著這一側。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玄兒沒有將其恢復原狀便朝通往走廊的門走去。

“累了吧。你最好先稍微休息一下。”

“你不肯回答嗎?”我走到玄兒身邊,“為什麼你要讓我經歷這種事?”

“經歷這種事?”玄兒扭過頭,昏暗中,他全身漆黑,彷彿是個平面黑影,我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是說經歷這種倒黴事嗎?”

“我不想說‘倒黴’這兩個字。你並沒有惡意,沒有陷害我的意思,對嗎?”

“惡意,陷害你……嗯,我不想傷害你,所以談不上後者。關於前者,那比較微妙。”

“或許有惡意?”

“這個……”玄兒略微聳聳肩,“什麼叫做惡意?這個問題也很難回答!”說話的語氣略帶諷刺,但表情真誠,恐怕還有點悲哀。我不禁這麼想。

“為什麼?”我追問道,“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會是我?”

“你就這麼不情願嗎?”玄兒反問道,“我沒有徵得你同意,就邀你參加‘達麗婭之宴’,你在宴會上吃了極其邪惡,卻能帶來不死的‘達麗婭之肉’。對於這些,你就這麼不情願嗎?”

“這個……”

“如果我事先說了,你也不會答應,對嗎?即便現在我已經解釋一切,你一定仍然半信半疑,對吧?”

“是幻想。”我看不清玄兒,儘量表現得毅然決然,“我依然這麼認為,達麗婭夫人和玄遙對不死的妄想和執著產生了這惡夢般的幻想,僅此而己。這種幻想在這一個奇異的宅子裡一直被新增更多內容,延續至今。”

“哦?”

“玄遙之所以仍活在‘迷失的籠子’裡,那也絕不是‘不死之血’創造的奇蹟。可能他本來就能活到這麼大歲數。雖說是110歲,但在這個世界上,不也有好幾個如此高齡的人嗎?並非不可能活到那麼大……”

“的確。你當然有自由這樣解釋。”玄兒既沒有提高聲音,也沒有加重語氣,“不過,即便你現在否定,但總有一天,你不會再這麼肯定。因為你已經在宴會上吃了‘達麗婭之肉’。總有一天你會親身……”

“……不可能。”

這種事絕不可能——我搖頭否定,但還是不禁用手按住胸口。

左手繃帶下被蜈蚣咬傷的疼痛依然沒有緩和的跡象。右臂的肘內側仍有輕微的不適。那是玄兒給我注射血液時留下的疼痛。

“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吧,畢竟我們約好的。”玄兒說,“父親……不,柳士郎也曾說過,本來只有玄遙和繼承了‘達麗婭之血’的浦登家的人以及和他們有婚姻關係的人有資格參加‘達麗婭之夜’的宴會。公開聲稱應該偶爾允許例外的,是柳士郎。實際上,他曾向野口醫生髮出過邀請。

“為什麼要允許例外?我沒聽到過明確的理由,但大致能猜出他的想法。我們不能忽略一個事實——他和達麗婭的聯絡原本不是透過血緣,而是透過入贅後吃‘達麗婭之肉’形成的。而且,我覺得柳士郎或許感受到——在浦登家的‘血’中,有某種極限。所以他認為要匯入‘外部的血”而且不必拘泥於婚姻。說實話,也確實如此。你看這個家的現狀——美鳥和美魚畸形,阿清得了早衰症……啊,不!或許,柳士郎想幹脆斷絕浦登家的血脈。”

“斷絕血脈?”

“他對玄遙的憎恨揮之不去!他覺得達麗婭的‘不死性’可以透過‘達麗婭之肉’讓選定人繼承,希望索性斷絕了浦登家族——玄遙的血脈。或許這才是本意。”

在無法看清對方的昏暗中,玄兒從斜後方窺探著我。

“明白了吧,中也君?我——我也有類似的想法。隨著我逐漸瞭解浦登家扭曲的歷史和家譜……我覺得這個家族的血液骯髒無比。而且我對這種行為本身——男女交合生兒育女來繼承血脈,也不禁產生厭惡。我體內也流動著汙穢的血、邪惡的血。我不想讓它傳下去,到此為止。這種想法不斷膨脹,無法抑制。所以我對以妻子、孩子這種形式來增加同類的方式已不感興趣。在我誤認為生身父親是卓藏時,就有這種想法,等明白玄遙才是親生父親時候,這種想法就更加……”

“傭人呢?”我突然想起來,“柳士郎說的‘例外’中,是否有這裡的傭人。對了,比如說鬼丸老?”

“鬼丸老?”玄兒略微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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