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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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測高深就對了。於是說道:“如此說來,大人和秦王近侍很是熟稔,時常互通訊息?”
這樣的帽子蔡澤可擔當不起。蔡澤面色一沉,道:“不得胡說。”
李斯道:“李斯不曾說,都是大人自己提及的。”
蔡澤打個哈哈,道:“我也是偶然聽來的。”話鋒一轉,又道:“先生和秦王兩人談論了足有三個時辰,不知所談何事?可否透露一二?”
李斯道:“未經秦王授意,李斯不敢說。望大人海涵。”
蔡澤有千種套路,李斯有萬般搪塞。總之,蔡澤始終吃不準秦王對自己的態度,更吃不準秦王對李斯的態度。他決定還是不得罪李斯為好,也算是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能多個朋友,那也不要多個敵人。
蔡澤一拍手,兩個郎官推門進來,將一個包裹放在桌上,又退出。李斯暗呼好險,門外果然埋伏有郎官,好個蔡澤,早有兩手準備。
蔡澤將包裹推給李斯,道:“蔡澤老眼昏花,不識先生大才,平日多有虧待先生之處,還望先生毋怪。區區薄禮,聊表歉意。”
“李斯乃是大人屬下,正該求大人垂青照應才是。尊卑有別,豈敢造次?大人錯愛,李斯萬萬不能收。”
蔡澤作出推心置腹之態,道:“先生不必推辭。不瞞先生,蔡澤與相國素來有隙。相國也知此事,而仍遣先生為郎,其用意必是忌先生之才,欲借蔡澤之手殺之。當日蔡澤委屈先生,皆因中了相國之計而不自知。蔡澤醒悟已遲,幸好先生安然無恙,不然蔡澤罪過大也。”
李斯知道這禮不收也得收了,只有收了,才能表明自己和呂不韋不是一夥的。李斯因道:“李斯妄收大禮,愧無以為報。”
蔡澤大笑道:“蔡澤只為謝罪,豈敢望報。叨擾已久,先生早些歇息。”
蔡澤雖強作歡笑,卻掩不住心中的焦慮和惶恐。他一無所獲,鬱郁離去。看見蔡澤的沮喪,李斯一陣快意,幾欲大喊。蔡澤,你也有今天啊!
然而,真正的痛苦,必然是建立在別人的快樂之上。而真正的快樂,卻不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快樂所以我快樂,你快樂所以我痛苦。
李斯送走蔡澤,躺在床上,被窩冰涼,頓感悽愴。他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無論喜悅還是悲傷,都無人與他分享。他思念家鄉,思念妻子和孩子。但他在思念這些的同時,卻不得不更加思念另外一個人——秦王嬴政。
秦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以目前為止李斯的觀察,嬴政雖然只有十六歲,卻已是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顏色,心裡能裝事,更能想事。秦王的童年經歷,和他目前的處境,註定了他不可能獲得安全感。也許他就喜歡這種缺乏安全感的感覺。要獲得存在的最大享受就意味著:危險地生活。
李斯算是體會到了嬴政這孩子的高明之處。他自己缺乏安全感,因此也要讓他身邊的人全都生活在不安全之中。他不說殺李斯,也不說不殺,讓他自己猜測去。自己的命都操在君主手中,那你還不得先君主之憂而憂,後君主之樂而樂?
李斯度過了他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夜。他幾乎一宿沒睡,明天,會發生什麼呢?
第九章 李斯的重大轉折 1、暗戰
第二天,秦王嬴政如約召見李斯。一個普通的郎官,受到君主的單獨接見,而且是在咸陽宮正殿之內,這是何等的榮耀。在這世界上,灰姑娘的童話倒是時有發生,灰小夥的故事卻罕有聽聞。在很多同事眼中,李斯無疑就是個撞了大運的灰小夥。
李斯帶著野蠻的夢想和嗜血的渴望,來到咸陽宮。這回會面和昨天在蘭池宮的會面不同,這是一次正式的會面,這是一次解謎的會面。李斯知道謎面,而嬴政卻知道謎底。
空曠肅穆的正殿之內,只有李斯和嬴政兩個人。這裡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每一根柱,每一道梁,都代表著秦國的尊嚴和權力。在這樣莊嚴的地方,人不自覺地便會心生敬畏。
換了地方,換了時間,李斯的心情也和昨天大不一樣。昨天,他還是一窮二白,他是抱著必死之心,拼命一搏,當時只覺熱血沸騰,反而並不覺害怕。今天,血已冷卻,他已經有了希望,有了得失之念,這才覺出後怕來。然而,他想說的話、能說的話昨天都已經一口氣說完。而有些話,同樣具有殺傷力,卻還不到時候說,或者不能說,不敢說。他已經打光了手中的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看著嬴政出牌。
嬴政冷著臉,也不寒暄,道:“聽聞先生曾為相國舍人。”他的口氣平淡而自然,只是在簡單地說出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