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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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心理學家勒邦(1841…1931)的《集體心理學》一書。在該書中,勒邦對集體心理作了天才而令人信服的描述。)
首先,你會發現,在集團中事情往往徑直走向極端:如果對某事有一點點疑問,這種疑問就立即轉變成一種毫無爭辯餘地的確定;如果對某事有一絲嫌忌,這種嫌忌就會變成強烈的憎惡。當你以前孤身獨處之時,你個人的利益幾乎是你唯一的動力;而當你處在集團中時,你會開始覺得,這種個人利益簡直是不起眼的。於是,你會強迫自己去做和他人一樣的事,去和眾人保持和諧。
嗯,幹得不壞,現在,你已經融入集團中了。但是,當你在集團中再活動了一段時間之後,很快就會發現自己處在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而這種狀態,酷似那種被催眠者發現自己完全受催眠師控制的“著迷”狀態。
你可能認為自己並沒有改變什麼,但旁觀者(比如鄰居、居委會大媽,甚至可能是你養的貓或狗)卻能察覺到,你已經不再是你自己,而是彷彿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變成怎樣的一個人呢?變成了一個不由自己的意志來指導的機器人,在感情、思維以及行動上,你都變得和以前孤身獨處時截然不同。這時,你已經被集團心理俘獲,你的所作所為,開始服從於集團的衝動。
你可能會覺得詫異,為什麼會這樣呢?然而,其實也沒什麼好詫異的。在一個集團中,個人特殊的後天習性會被抹殺,個性也會消失。處在集團中的個人將表現出一種均有的性格,種族的無意識東西會冒出來,同質的東西淹沒了異質的東西。幾乎可以說,心理的上層結構——它在個人身上的發展顯示出如此多的差別——將不復存在,而在每個人身上都相同的無意識的基礎則顯露出來。(這種無意識的基質主要是由遺傳影響在心理中形成的,它由無數代代相傳的共同特徵所組成,這些特徵便形成了一個種族的天賦。)
不過,也有好訊息值得慶賀。當你身處集團之中,僅僅從數量的因素中,你就將獲得一種力量不可戰勝的感覺,在你的心目中,不可能性這個觀念已經蕩然無存,你感覺到可以無所不能。也正是在這種感覺、或者說是錯覺的指使下,三個臭皮匠加在一塊,就自以為抵得上諸葛亮了。一群原始人,聚集在一起了,就敢拿磚當石頭,拿石漆當灰泥,要建造出一個在建築理論上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通天塔來。
另外一方面,你會變得亢奮,情緒會高漲到你在其他場合很少能達到或從未有過的程度。對你來說,完全任自己受情感的擺佈,跟隨著集團一起衝動,因而徹底被集團所吞沒,直至失去自己的個性侷限感,乃是一件快事。你會以不可遏制的衝動來完成某些行動,而你之所以要完成這些行動,不是因為他們是正確的或者是有益的,而是這樣作符合了集團的暗示和期望。與此同時,這種衝動,也會透過集團成員之間的相互影響而被大大地加強。
現在,你已經完全被集團所左右了。但是,這個集團要將你帶向何方呢?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鑑於此階段的你,有意識的人格已消失,無意識的人格占主導地位。因此,以下關於集團的描述,你是聽不進去的,就算聽進去了,其力量也不足以讓你警醒。
集團並不渴求真理,它們需要的是錯覺,而且沒有這些錯覺就無法存在。集團的表現是務虛而不務實,它們始終認為,虛假的東西比真實的東西更優越。理性和論證敵不過某些詞語和公式。這些詞語和公式,在眾人面前被莊重無比地誦唸出來,人們一聽到這些,臉上便會顯露出無限崇敬的神情,接著就是頂禮膜拜。正因為一個集團對構成真理或構成錯誤的東西不置疑問,而且又意識到自己的強大力量,所以它一方面順從權威,一方面又非常偏狹、不容人。它崇拜暴力,極少被仁慈感化。仁慈在它眼裡只是懦弱的一種表現。
集團的衝動雖然是依情況而定,有時慷慨,有時殘忍,有時勇敢,有時懦弱。但不管怎樣,它們始終是專橫的。任何個人的利益,甚至連自我儲存的利益也無法從中得到表現。對此,集團中的個人已完全喪失了他的批判能力,而是和自己的同伴們一起,陷入到服從於這種衝動的快感之中。而一旦這種衝動發作起來,對集團中的個人而言,則不管他們捍衛的思想或追求的目標多麼荒謬,他們對所有的理智都充耳不聞。嘲笑和迫害只能使他們的決心更加堅定。他們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個人利益和家庭,甚至連自我保護的本能也消失了,他們所求的惟一回報常常是犧牲。
至此,我們或許多少可以從心理層面上理解陳忠和楊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