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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每年的這天晚上都吃散夥飯,一年一年累積下來, 已經成了原木的一個節日。
祝你前程似錦, 祝我們以後都能順風順水。
再見,祝好。
跟往年一樣, 今年也是趙成峰安排的, 學生們可以在確保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吃喝玩一條龍。
費用他全權負責。
就是這麼的簡單粗暴。
快八點的時候, 飯還沒開桌。
因為人沒到齊,差了倆。
謝三思握著手在門口來回走動, 脖子伸的老長,遇姐啊遇姐,你怎麼還沒過來,推著腳踏車走的嗎?你家的大狗快狂化了知道不,嚇死個人嘞。
江隨蹲在花壇邊的臺階上, 嘴邊叼著一根菸,星火在眼底忽明忽滅。
“來了來了!”
謝三思突然大喊大叫:“隨哥,人來了!”
江隨嘴邊的煙一抖,耷拉著的眼皮撩了撩, 下一刻就是暴雨將至。
謝三思見來的不止是陳遇, 還有於祁, 兩人一道來的, 這形勢不對, 他趕緊腳底抹油的撤了。
隨哥醋罈子打翻了, 那味道猶如新型武器, 燻得人鼻子都要掉了,受不了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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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維持著蹲在臺階上的姿勢,叼著煙眯眼看小姑娘:“來了啊。”
就三個字,沒情緒,甚至沒起伏。
整個面部輪廓都籠罩在一線線煙霧裡,晦暗不明。
陳遇放車的動作一頓,他不高興,為什麼?
思慮幾秒,陳遇扭頭看一眼身邊的少年。
於祁會意地先行進了飯店。
這一幕落在江隨眼裡,就是兩人怎麼怎麼有默契,於祁那孫子怎麼怎麼懂小姑娘。
媽的,氣到胃疼。
陳遇放好車,拿了車筐裡的揹包背上,瞥瞥還蹲在那裡的人:”不過來?“
江隨掐了煙,管不住手腳地湊了上去,帶著一身濃烈的酸醋味。
陳遇的腳步微微一滯,又接上了。
穿過轉門進了飯店,周遭的光線明亮起來。
江隨偏頭的時候就變了臉色,他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胳膊:“眼睛怎麼這麼紅?”
陳遇淡聲道:“沒事。”
“什麼沒事,都成小兔子了。”
江隨下意識就要捏她的臉頰,手快碰到時改成伸出一根食指,戳著她的額頭讓她後仰一點,他附身靠近,“我看看。”
陳遇仰著頭,視線飄在大堂璀璨炫目的吊燈上面。
“裡面掉睫毛了?”
江隨說著話,呼吸倏地一滯,小姑娘的眼睛更紅了,似乎還有……水花?
他愣怔著,忽然看到一滴液體滑出她的眼角,埋進她額角的頭髮裡,落下一道淺淡的水痕。
她眨了下眼,烏羽般的睫毛潮溼,又是一滴液體掉了下來。
“……怎麼還哭上了?”
江隨不知所措地拍拍小姑娘的後背,按按她肩膀,摸摸她長了一些的頭髮,一通笨拙的安撫,嗓音沙啞低柔:“你跟我說,不是於祁他媽的欺負你了?我找他去。”
陳遇把頭垂下來,視線朦朧:“跟他沒關係。”
江隨的喉頭攢動:“那是誰幹的?”
陳遇看了他一眼。
江隨懵了。
幾個意思,這時候你看我做什麼?是我乾的?我幹什麼了?我有那膽子嗎我欺負你?
我考完就從考場趕過來了,傻逼一樣在門口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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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抹把臉,調整好自己,恢復如常。
江隨“嘖”了聲。
小姑娘內斂的異於常人,非常的沉得住氣,平時情緒不外露,偶爾一次失控實在是罕見,而且很快就會清理的一乾二淨,就像現在。
不到一分鐘時間,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要不是眼睛還紅紅的,他都以為剛才的掉金豆是他的幻覺。
陳遇越過江隨朝電梯那裡走:“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先上去吧,趙老師在等著了。”
“你也知道老趙在等啊。”
江隨闊步跟上去:“這麼晚才來……你衣服怎麼破了?”
陳遇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
t恤左邊的衣襬開線了,被汪月拽的。
回想巷子裡那一出,陳遇的心裡還有些發怵。
汪月的狀態很嚇人,死死扒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