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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心下自嘲,算了,彆強人所難了,他闔了下眼,瞥見女孩單腿跪到座椅上,身體前傾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拉下去些。
頭頂的髮絲被輕輕撥開,撞出來的包頓時暴露在空氣裡。
江隨懵著,一動不動。
陳遇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包比她想象的要大,她不敢碰,只是湊近看看:“疼嗎?”
江隨感覺頭頂的包上有溫熱氣息拂過,帶給他一種刺刺的疼,還有一種能讓體內血液點燃的躁意,他的嗓音有點啞:“你覺得呢?”
陳遇覺得自己問的很多餘,她也撞過頭,那一下眼冒金星,疼得要昏厥。
“沒破皮。”
陳遇把跪著的那條腿放下來,重新坐好:“待會到餐廳了,你讓王一帆給你拿個冰袋敷一敷。”
江隨往椅背上一仰:“頭暈。”
陳遇的眉心立即蹙了起來:“腦震盪了?”
江隨看著她:“不知道,難受。”
陳遇眉心蹙得更緊:“那還去餐廳幹嘛,你在車裡等著,我現在去喊張伯,讓他送你去醫院。”
“應該不是腦震盪。”江隨拽住她胳膊,“你就待著,其他什麼都不需要做。”
陳遇看一眼胳膊上的手。
江隨把五指一鬆,嘖道:“細成竹竿了。”
陳遇扯扯被他拽皺的地方。
江隨的手肘抵著椅背,撐著頭看女孩:“沒說完的,現在說?”
“說什麼,”
陳遇不懂江隨在這件事上為什麼這麼較勁,她淡淡道:“我也不是不高興,就是心裡有事。”
江隨皮笑肉不笑:“哦,聯考,於祁。”
陳遇沒了表情:“不說了。”
江隨疊起來的腿踢踢她,力道輕的像逗小貓:“說說說。”
陳遇閉口不言。
江隨靠近女孩,眼底深邃得如同一片夜空,只亮著一顆星星,是她的模樣:“說吧,我聽著。”
陳遇被盯得不自在,她理理頭髮:“於祁前兩天跟我提的聯考,我中午放學前去辦公室問了趙老師,”
“確實是於祁說的那樣,聯考是我們這所有畫室一起的,素描跟水粉都會考,一個半天。”
江隨聽著下文,差不多猜到了大概。
“水粉下週開始學,調色盤顏料,水桶水粉筆什麼的大家都買了,可是我現在什麼也沒買,提不起勁,我還是比較喜歡素描。”
陳遇一臉的憂慮:“所以我是怕自己沒素描那麼上心,水粉會畫不好。”
江隨堵在心裡的那些有的沒的全部消失,通暢了,他神態閒散起來,有心思調侃了:“我還以為你擔心自己買不起顏料。”
陳遇沒氣惱,挺正經也挺實誠:“白顏料我打算買好的,就那個馬利,三塊一盒,用的勤快又貴,我還真的可能會有一點緊張。”
江隨很自然地說了幾個字:“那就用我的。”
陳遇沒聽清:“什麼?”
“我是說,”江隨看著她,勾勾唇,“我家裡一堆的白顏料,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