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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之事……鳶尾,你說我死掉之後,我的家人會為我傷心嗎?”
鳶尾當然不可能知道。
“我在亂葬崗待了那麼長的時間,期間只有一個少年來為他的妹妹收斂屍身。”歲歲有些哀傷的說道:“然後那片亂葬崗便再沒有人踏足過,直至肉/身腐爛,被雪掩埋,都無人問津。有鬼魂和我說,我們都是被拋棄的存在。”
“或許知曉了生前事,我會不快樂。我已經死掉了,是鬼魂了,我不想不快樂。”
“而且……”歲歲輕聲說道:“小殿下沒幾年就要長大啦,我在這世上也待不了幾年,我想快樂的、沒有牽掛的去投胎,又為什麼要讓已經過去的生前事牽絆住我呢?”
戎戎震驚:“你要去投胎了?!”
鳶尾反問:“歲歲,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看到的那個少年是你的兄長?”
“你們怎麼都猜鎮北王是我兄長……”歲歲嘟嚷道:“小殿下也這樣說過,可是就算他是,我又能如何?”
“我已經死了,是鬼魂了,他看不見我的。”
鳶尾愣住,好像也是。
他們都是已逝之人,連徘徊於世的執念都已隨著時間慢慢忘卻,又何苦再執著於他們無關的生前事?
戎戎看看歲歲,又看看鳶尾,不滿的說道:“那是你們!我可是要報仇的,我一定要知道誰把我害成這樣!”
……
快到傍晚的時候,趁著陽光沒有那麼灼熱了,歲歲便去了校場找正在上騎射課的宋今朝。
騎射課已經接近尾聲,宋今朝坐在一旁撥弄弓箭,教習騎射的夫子正在教年紀最小的五皇子挽弓。
宋今朝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弓箭上,看著那位才五歲的五皇子漲紅了臉試著挽弓,便不禁想到了他五歲時。
他垂首,看著他的掌心,虎口處已生了老繭,再也不會被弓箭磨破。
一抹冰涼忽然落在了他的手心。
——小殿下在想什麼?
“在想小時候。”宋今朝挪了挪,坐到了樹蔭下,感受著歲歲冰涼的溫度,他說道:“我五歲那會兒很瘦弱,別說射箭了,挽弓都沒力氣。”
——那倒是。
歲歲很快又興沖沖的寫。
——你送我的新裙子我已經換上啦!很漂亮。
宋今朝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裙子合身嗎?”
——很合身,可惜你看不見我的裙子多漂亮。
“有多漂亮?”
——嗯……沒有我漂亮的那種漂亮。
宋今朝忍俊不禁:“那你有多漂亮?”
——和你一樣好看。
“那我就知道了。”
歲歲坐在宋今朝的身邊,愜意的望著金色的天空。
宋今朝本來還在提心吊膽歲歲會問他是不是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已經想好了完美的謊言,歲歲卻什麼都沒有問。
一直到下學,他們走出校場,宋今朝要往宣華殿走,歲歲都沒有問他。
她是忘記問了,還是根本就不想問?若是後者,是她並不在乎生前事的意思嗎?
宋今朝心中充滿了疑惑,卻不能向歲歲尋求答案。
“現在還有些太陽,你沒關係嗎?”
——待在你身邊就還好。
宋今朝唇角翹起:“我有那麼大作用嗎?”
——小殿下很厲害的。
歲歲毫不吝嗇她的讚美。
正在他們回椒房殿的路上,卻意外的在御花園北角,撞上了早就等候在此的孟祐年。
男人依舊是一身沉寂的黑色,眼神卻不似多日前在章華臺所見的孤高畫質冷,反而透出了一絲壓抑的熱切。
孟祐年看著宋今朝,像是想透過宋今朝,看見一抹久尋不遇的鬼魂一般。
歲歲站在宋今朝的身邊,望向男人漆黑的雙眼,她有些迷茫,心中生出的某個猜測,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宋今朝鎮定自若的同孟祐年打招呼:“鎮北王。”
“嗯。”孟祐年放柔了聲音:“我特地在這裡等你。”
宋今朝當然知道,孟祐年不是在和他說話,但他依舊從容回應:“我與王爺素不相識,王爺因何等我?”
“我等在這裡,是想邀你去鎮北王府一敘。”
宋今朝心中的警惕達到頂峰。
他垂在身側的手,被歲歲輕輕的戳了一下。
——我先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