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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一個看護伸出了頭:“師長,你可以進來了。”
兩人急匆匆地進去,只見白曼琳躺在手術檯上,頭上纏著紗布,身上被血染紅的白大褂已經脫掉了,露出了裡面的白色薄紗洋裝,洋裝上也浸著血痕。她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依然帶著痛苦的表情。兩人見她動也不動,都嚇住了,異口同聲地問道:“她死了嗎?”
“不,她沒事,只是昏過去了。”廖軍醫回答,“她的肋骨斷了兩根,頭上撞了一條大口子,縫了12針。她頭上的傷記著兩天之後換藥,在傷好之前千萬別洗頭,天熱,感染了就麻煩了。”
“該死的東洋人!”白少琛驟然罵了一句。雖說妹妹沒有生命危險,已經萬幸,但她自幼嬌生慣養,幾曾受過這樣的罪。兄妹情深,他不能不心疼。
張一鳴同樣心疼,恨不得自己代她受這份罪。不過她不會死,他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他也恢復了常態:“她的肋骨怎麼辦?”
“肋骨不用管,兩個月以後自己就長好了,只是這段時間要臥床休息。”
從手術室出來,張一鳴看到滿地的傷員,對白少琛說:“這裡已經人滿為患,不如把她抬到師部,等到了晚上我再想辦法把她送回去。”
回到師部,他就在作戰室旁邊的小屋裡給她放了張竹榻。當白少琛把她從擔架抱到竹榻上的時候,她醒了,見到哥哥,虛弱地哭了起來:“我的頭好痛,胸口也痛。三哥,我會不會死?你跟我說實話,不要騙我。”
“傻丫頭,三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他笑了一下,好使她放心,“醫生說了,你的頭部和肋骨受了傷,但沒有生命危險,好好養兩個月就好了。我知道你今天是嚇著了,也受夠了。現在不用怕了,我和表哥都在這裡,沒人能來傷害你,你就放心地休息吧。”
“我不害怕,只是受不了這痛。”她止住哭,忍著痛說。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八一三之後,日本飛機天天對南京空襲,爸爸讓我和大嫂帶著雯雯到姨媽家裡,她家在法租界,不會挨炸彈。今天早上,我從報紙上看到你們師在羅店獲勝的訊息,才知道你們已經上了前線,我就要求參加了羅店的救護隊。我以為到羅店來,萬一你們受了傷,還可以照顧你們,現在倒成了我受傷,你們照顧我。”
她又對張一鳴說:“表哥,你現在成了英雄了,好多人都跟我打聽你的故事,甚至有女孩子說嫁人就要嫁你這樣的人,崇拜你得不得了。”
她望著張一鳴笑,可剛笑了一聲,胸口的傷就被牽扯得劇痛,立刻皺起眉頭,不敢再笑了。他心痛她,說道:“你傷得重,就不要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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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浴血淞滬(14)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表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是我們救護隊的人告訴你的嗎?他們去哪兒了,我怎麼一個也沒見著?”
“我是去看望傷員的時候發現你的。你臉上、身上全都是血,我差點沒認出來。你是被少琛手下的一個排長送來的。據他說,除了你和另外一個姑娘,其他的——全死了。”
她怔住了,慢慢地,大眼睛裡滾出了淚水,她忘掉了身上的痛楚,而只想放聲痛哭。但是,彷彿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嗓子,她沒能哭出來。噎了幾口氣,她說了句:“我要報仇!”
“琳兒,別傷心了。”張一鳴的聲音很溫和,“你安心地養傷,報仇的事,交給我好了。”
“不!”她的聲音不大,但很堅決,“我要自己報仇。等我的傷好了,我不回救護隊了。表哥,到時候我會來找你,你給我一支槍,讓我上前線打仗。我以前從沒殺過生,可現在我要殺盡日本人!”
張一鳴當然不會讓她上前線,模稜兩可地說了句:“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白曼琳執拗的性格表現出來了:“不,你先答應我。”
孫翱麟的到來及時給他解了圍:“師座,補充給我們的新兵已經到了,軍訓處請你過去訓話。”
“給我們補充齊了嗎?”
“齊倒是齊了,可多數是剛徵收來的壯丁,沒受過什麼訓練,有的甚至連槍都不會放。”
“什麼,連槍都不會放?”張一鳴火了,“這樣的人拿給我幹什麼?我們是和訓練有素的日本人作戰,不是打兔子!我們的武器已經和日本人相差甚遠,再用些毫無作戰經驗的人,這仗叫我怎麼打?不行,我得馬上給軍部打電話,讓他們換人。”
孫翱麟一臉的無奈:“師座,電話不要打了,